我的心,似乎被那滴淚燙了一下,泛起一絲極其細(xì)微的波瀾,但很快,便又歸于沉寂。
我用力掙脫了她的桎梏,站起身,理了理被她抓皺的衣袖。
“你好自為之?!?/p>
我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座彌漫著酒氣和絕望氣息的宮殿。
身后,似乎傳來了她壓抑的嗚咽聲。
我沒有回頭。
人們總是這樣。
擁有的時候,肆意揮霍,棄如敝屣。
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痛哭流涕。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誰會一直在原地,等一個不懂珍惜的人回頭。
我不會。
沈妍離開京城,前往南域邊境,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里,朝堂之上,風(fēng)云變幻。
父皇以長公主擅權(quán)干政,品行不端為由,強硬地逼迫她下嫁給了禮部尚書的庶子,并收回了她諸多權(quán)力。
這無疑是斷了皇姐想要讓林清風(fēng)成為未來駙馬的念想。
她自然不甘心。
她不知聽信了哪個狗頭軍師的餿主意,竟在一次宮宴之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上演了一出“不愛權(quán)勢愛美男”的戲碼。
聲稱寧愿舍棄長公主之位,寧愿做庶人,也要與林清風(fēng)“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大約是覺得,既然父皇之前縱容她干政,對她所做的那些荒唐事百般容忍,這次也必定會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對她妥協(xié)讓步。
可惜她算錯了。
在她上演那出鬧劇的當(dāng)天下午,我獨自一人,去御書房面見了父皇。
我們談了很久。
出來時,天色已晚。
第二日,一道廢黜長公主的圣旨,昭告天下。
緊接著,第二道圣旨,更是震驚了所有人。
父皇決定立儲,立我為太子,入主東宮,監(jiān)國理政。
朝中雖不全是我的支持者,可立儲事關(guān)國本,能穩(wěn)定朝綱,便也無人反對。
冊封太子的典禮,莊重而繁復(fù)。
當(dāng)晚,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煥然一新的東宮寢殿。
屏退了所有宮人,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昏黃的燭光搖曳,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