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忽然滑入他的腦海。
他忽然咧開嘴,對著金悅苒,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一種冰冷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玩味。
“哭什么?”他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有幾分詭異的輕柔,與剛才的暴怒判若兩人,“不是喜歡他那張臉嗎?”
金悅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弄得一愣,忘記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姜朝頌慢慢踱步,走到金悅苒面前,冷冷地看著她。他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金悅苒額前被淚水沾shi的一縷卷發(fā)。
“那就……”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惡魔的低語,“好好‘看’著?!?/p>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微卷的發(fā)梢,輕輕捻動了一下,眼神卻像穿透了她。
“看看那張臉,”姜朝頌的聲音低沉下去,“能漂亮多久?!?/p>
金悅苒睜大了眼睛,瞳孔因為姜朝頌話語中那赤裸裸的暗示而劇烈收縮??謶衷俅尉鹱×怂@一次,恐懼的深處,卻翻涌起一種更加病態(tài)的興奮和扭曲的期待。
姜朝頌不再看她,收回手,仿佛剛才那輕柔的觸碰只是她的幻覺。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重新覆上冰冷的陰鷙。
隨后,他轉(zhuǎn)向一直沉默旁觀的關(guān)清霽,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硬。
“走了?!彼鲁鰞蓚€字,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看山下那片虛假的燈火,徑直朝著停車的方向大步走去。
關(guān)清霽看著姜朝頌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又注入了魔鬼的金悅苒,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快步跟上姜朝頌,也沒了心思去招手理會梁向薇。
他拉開車門,率先坐了進去,姜朝頌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地坐進副駕。
山風裹挾著轟鳴遠去,平臺只剩下呼嘯的風聲和一片壓抑的死寂。金悅苒還僵在原地,維持著被姜朝頌指尖拂過發(fā)梢的姿勢,仿佛那點冰冷的觸感還烙印在皮膚上。
姜朝頌最后那句話——“看看那張臉,能漂亮多久”——深深扎進她混亂的腦海,帶來一陣陣麻痹的恐懼和一種被點燃的悸動。
金悅苒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不是因為山頂?shù)暮?,而是因為體內(nèi)那股翻涌的、幾乎要將她撕裂的沖突。
恐懼姜朝頌的威脅,恐懼崔懷梅那張漂亮的臉真的被毀掉??山災潜涞难凵?、那充滿暗示的話語,卻又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底某個更幽暗的匣子。
好好“看”著?看看它能漂亮多久?
這不再是單純的占有,更像是一種被賦予權(quán)力的觀察任務(wù),一種被姜朝頌親手點燃的扭曲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