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它只能是我的?！梗ǖ?頁）

委屈和憤怒在她心底蔓延沸騰，但很快，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覆蓋了這一切——姜朝頌冰冷的眼神，和他賦予她沉甸甸的權(quán)力。

朝頌哥點頭了！他默許了！小梅花……那張漂亮的臉……終于完全屬于她了！無論是完整地欣賞，還是看著它凋零、破碎……都由她來決定！

她顫抖著手，從手提包里摸出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她那張還殘留著淚痕的臉，此刻卻因為激動和某種病態(tài)的狂熱而微微扭曲。

金悅苒解鎖屏幕，手指在相冊里急切地滑動、翻找。那些偷拍的、模糊的、角度刁鉆的照片一張張掠過——崔懷梅在圣原高中陰暗器材室里被堵住時驚恐睜大的眼睛，在酒吧后巷被潑了臟水時shi漉漉的狼狽側(cè)影，跪在包廂地毯上時絕望低頭的脆弱脖頸……

每一張，都記錄著她精心收藏的“美麗”在恐懼和羞辱下的細(xì)微變化，是她隱秘欲望的珍貴收藏。

終于，她找到了那張照片。

那是在德南高中后門偶然拍到的，崔懷梅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獨自一人走在放學(xué)的人流邊緣。夕陽的金輝柔和地落在他過分精致的側(cè)臉上，長而微卷的睫毛低垂著，鼻梁挺直，唇色很淡，充滿了十足易碎與透明的脆弱感。

沒有恐懼，沒有麻木，只有一種安靜的、游離于人群之外的疏離。

這是她偷拍到的、最接近崔懷梅“本真”狀態(tài)的一張照片，也是她最珍視的“藏品”之一。

金悅苒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冰冷的手機屏幕，指尖流連過屏幕上崔懷梅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嘴唇，最后停留在那雙低垂的、仿佛盛著無盡憂郁又清澈見底的眼睛上。

“我的……”她無聲地翕動著嘴唇，吐出兩個無聲的字眼，眼神癡迷而狂熱，“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了……”

門洞外陽光斜斜地切割進(jìn)來，一半照亮了她臉上瘋狂的笑容，一半將她隱沒在更深的陰影里。

好好“看”著。

朝頌哥要她好好看著。

看著這張臉，能漂亮多久？能純凈多久？最終會在她精心照料下，變成什么樣子？是徹底凋零破碎，還是在極致的絕望中綻放出另一種扭曲的“美”？光是想想，就讓她興奮得渾身戰(zhàn)栗。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金悅苒臉上殘留的淚痕和眼底那抹病態(tài)的執(zhí)著，她顫抖著手指，用力按下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向?qū)Ψ桨l(fā)去一長串的匿名消息。

「今晚的事，算你走運！但是，別以為這就完了！」

「以后，不準(zhǔn)再惹麻煩！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在姜朝頌?zāi)侨喝嗣媲?！更不?zhǔn)……再讓任何人碰你的臉！尤其是周梨花那種瘋子！你的臉，給我好好保護(hù)著！要是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保證，你會后悔今晚從酒吧跑掉！」

「記住我說的話，好好保護(hù)你的臉。它現(xiàn)在……比你的命還重要?！?/p>

最后一句，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敲下。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發(fā)送完，不等對方有任何回應(yīng)，金悅苒把手機關(guān)機。她顫抖地握住雙手，身體因緊張而微微戰(zhàn)栗。

這種不容置疑的強勢，是她在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的另一面，也是她過去十八年生命里從未體驗過的。

在姜朝頌、關(guān)清霽、梁向薇這些人面前，她永遠(yuǎn)只有瑟縮、討好、隱藏真實想法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