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抹抹腦門的冷汗,就聽那沒完沒了的啼哭變了調(diào)調(diào)。
如果說先前是貼地哭法的話,現(xiàn)在就是邊飛邊叫,時哭時笑,縹緲到每一聲都撓在人心窩窩最脆弱的部位。秦悠懷疑兇手搞了架無人機在木板房周圍循環(huán)播放錄音。
聽覺是最能激發(fā)人們心靈深層恐懼的感官,可秦悠屬于刺激過頭會惱羞成怒的類型,現(xiàn)在屋外那高一聲低一聲的動靜在她聽來儼然就是噪音,看電影培養(yǎng)的那點恐懼全數(shù)化為怒火,代入視角從受害人切換成了變態(tài)殺手。她抄起一根用棺材板削成的人腿骨形木棍,一腳踹開房門沖了出去。
月黑風高夜,陰風陣陣時。
一個頭發(fā)凌亂衣衫單薄骨肉如柴的人拎著根人腿骨站在垃圾山上,四周不是牌位就是棺材,這場景誰見誰跪。
秦悠故意用木棍摩擦地上的石塊,發(fā)出規(guī)律的嚓嚓怪響。
當余光瞄見一點光亮從頭頂飛過,秦悠揚棍一揮,石塊急射而出,將那通體烏黑的無人機給打落下來。
秦悠晃晃脖子,骨骼咔咔作響間,她扯起半邊嘴角冷酷一笑。
半開的房門上那面小圓鏡很給力地反射過來一點光亮,剛好打在她臉上。
那張慘白瘦削的臉龐上,一抹殷紅正在綻開。
黑暗中有極輕的物體落地聲響。
秦悠揚起左臂張開手掌。
那邊傳來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
尤浩戈和接到沈青楊報信趕過來的白校長沖上垃圾山,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個矮個子男人縮在地上鬼哭狼嚎。
他的腳上纏了好幾根細韌絲線。
他的頭上還有一條花里胡哨的蛇在瘋狂吐信子。
尤浩戈不明所以,不過這人的外貌特征倒是跟他打聽到的消息完全一致。
白校長身為過來人,同情這人遭遇之余,暗暗踢他好幾腳。
男人最懂男人,每一腳都恰到好處疼得要死又不會留下明顯痕跡。
一個頭顱從那人面前滾到陰暗角落。
尤浩戈以為假人腦袋又掉了,彎身撈起來,拿在手里才發(fā)現(xiàn)個毛絨絨的玩具熊頭。
秦悠擦臉的手僵住,她跑回屋確認,放在外屋的熊果然只剩下個胖胖的身軀。
白校長擰著眉毛接過來掂掂:“小秦老板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回撿啊?”
秦悠虛心求教:“這是什么???”
白校長:“陰氣這么重,應(yīng)該是個怨靈傀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