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符手冊上說符紙并非通用,像她改裝而成的驅(qū)鬼符由于使用材料和繪制者都是入門級別,成品屬低階,而無論低階高階,原功能都是把“鬼”趕跑,中高階驅(qū)鬼符對鬼魅能造成一定傷害——具體要看繪符者和鬼魅誰更厲害,最好的驅(qū)鬼符對妖怪僵尸之流也無效。
相對應(yīng)的繪制門檻和使用門檻都很低,是普通人保護自己的利器,畢竟普通人不太能撞上高級的厲鬼惡魂,真撞上了,手握再多低階驅(qū)鬼符也得認(rèn)命躺板板。
鎮(zhèn)邪符是不限定攻擊目標(biāo)的高級符咒,因而對繪制者使用者都有嚴(yán)格要求,這也避免了個別普通人拿到威力驚人的符紙之后作死去找厲害的妖魔鬼怪對線。
棺材里那吊死鬼如果真是被上吊老頭抓來的替身,滿打滿算才死幾天,被秦悠改動過的符咒定住就不奇怪了。但“穿”走他尸身的那位,是鬼,還是其他物種呢?
秦悠后悔昨天沒多買些介紹這個世界以及鬼怪的書籍回來,主要是家里什么都缺,而她實在拎不動了。
現(xiàn)在那東西很可能盤亙在她出去的必經(jīng)之路上,在自身安全得到保障以前,她不敢再離開垃圾山了。
趁天光猶亮,秦悠繞著破木屋翻一圈垃圾。
這幾年新送來的垃圾都堆在靠近樹林那一面,少女只撿她用得上的舊物,真垃圾她無力處理,漸漸形成了一座獨立的小丘,跟垃圾山的體量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秦悠很好奇秦家收了多少年垃圾能攢這么壯觀的一座山。聽收購廠老板說,她家早年會在垃圾積攢到一定數(shù)量以后進行填埋,這座山是經(jīng)年累月從平地上填起來的。
正在感嘆的秦悠又被絆了個跟頭,這回暗算她的是一堆爛木頭,實在沒有補救價值,她把它們拾掇進棚子里留作燒火。
就在她準(zhǔn)備搬完最后一趟木頭就回屋休息時,她在木頭底下的污泥里發(fā)現(xiàn)幾張因潮shi而字跡模糊的紙,不同于繪符手冊要求的標(biāo)準(zhǔn)長條,這些符咒是金筆寫在光滑的四方紅紙上,乍看很像過年貼門上的福字。
秦悠越看越眼熟,小時候好像看爺爺修補過類似的物件,具體干嘛的她不記得了。
她把這幾張紅紙拿回去,用抹布小心擦去表面臟污。再搬幾個破爛牌位回來,敲打翻新后將這些不知歸屬于誰的牌位擺到垃圾山前面。
聽爺爺說,寫過亡人姓名的牌位即為有主陰物,大量有主陰物聚集之地,兇神惡鬼亦要避讓。
垃圾山本就盡是穢物,鬼怪避之不及,再在山腳下擺幾個有主牌位,將物理驅(qū)鬼的被動技能疊滿。穿吊死鬼尸身那位若真的盯上她,瞧見這陣勢也得偃旗息鼓。
臨睡前,秦悠又去看了吊死鬼,比昨天更老實了。
秦悠撕掉它口舌上的符紙,問它怎么死的。
吊死鬼鼻涕一把淚一把:“我送外賣路過樹林,被一個老頭給吊到樹上的?!?/p>
秦悠給它描述了上吊老頭的樣子。
吊死鬼連連點頭。
秦悠:“跟前沒有住戶,你外賣送到哪?”
吊死鬼:“送到這附近的空地。”
它解釋說自己是大排檔服務(wù)員,熟客點單他給送,那天晚上有人點了冰鎮(zhèn)啤酒和穿好的肉串,客人要野外自己烤。他騎小車進樹林就瞧見了掛在樹上的老頭,嚇得差點撞樹上,正要報警,那老頭勾著上吊繩自己下來,抱起嚇得腿軟跑不動的他掛到了樹上。
短暫喪失意識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扒著繩下來,就是怎么都離不開樹林。沒頭蒼蠅似的徘徊幾天,它碰到了來送垃圾的周哥,腦海中有個聲音:把他掛上去就自由了。
再就不知怎地在抓替身的過程中離開了樹林,躺進了棺材。
秦悠:“你現(xiàn)在還想掛人上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