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一個哆嗦猛睜開眼,正對上一張放大的牛臉,嚇得她一骨碌扎垃圾堆里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蜷縮在木板上,日頭已然偏西,她人都快凍僵了。
老牛扇扇耳朵,滿臉“你怎么這么不讓牛省心”的幽怨神情。
秦悠像個霜打的茄子,在垃圾堆里掙扎好半天才爬起來,才邁出一步,腳下踩了什么又摔了個大馬趴。
老牛低頭瞅瞅人沒摔死,甩甩尾巴走了。
秦悠看它的背影特像子孫不爭氣的滄桑老將軍。
秦悠這次起身耗費了更多時間和體力,不過也算小有收獲,害她趴地上的正是她要找的那顆彈珠。
彈珠被她踩進臟泥里,秦悠把它摳出來才瞧見下面有張紙,挖出來一瞧,原來是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符。
比起她撿來那兩張高階鎮(zhèn)邪符,這張符可謂飽受摧殘,上半截被撕破下半截留有燒過的焦痕,所幸符文還是完整的,擦干凈留起來再說。
天色更黑,秦悠實在懶得燒火做飯便騎老牛去玄易食堂吃現(xiàn)成的,打飯時順便問打菜阿姨見沒見過經常跟她一起干飯那飯桶。
沒想阿姨真知道:“尤老師對吧?他受傷了,中午我看他一瘸一拐來打飯?!?/p>
秦悠對尤浩戈受傷既意外又不意外,成天自由落體好幾回,傷與不傷全憑運氣。
阿姨給她指了算命系辦公樓,她可以去那問問。
于是秦悠快速造完一份盒飯又買了幾個包子邊走邊吃,趕到算命系時,下班的老師正在鎖門。
得知秦悠來找尤浩戈,這位老師好心地撥了通電話。
尤浩戈驚天動地的叫喊在電話接通那一刻震撼整座大樓。
“老王你還記得有我這么個人吶,三天,三天啊,你都沒舍得來看看我。”
王老師立馬掛斷電話,溫文爾雅向秦悠說了聲:“抱歉,容我換個打電話的姿勢?!?/p>
秦悠:“……”
她沒想到王老師當真原地劈叉,這回電話再接通,尤浩戈的語氣居然正常了。
秦悠的內心生出靈魂疑問:算命系還有正常人嗎?
王老師開車載秦悠去教師校外公寓,讓秦悠切身體會了一把天上飛十分鐘地上堵兩小時是什么滋味。王老師說這還不是高峰期,誰讓住在這片公寓的全是高人大師,各地聞名而來拜訪的、求符的、求救的、拉關系走后門的,不計其數(shù),好多資深大師不堪其擾搬到校內去擠簡陋老舊的職工宿舍,現(xiàn)如今沒點資歷根本申請不到校內宿舍,只能在這片高檔公寓區(qū)茍著。
說到這,王老師長長嘆息一聲:“冬天要來了,飛不動嘍?!?/p>
秦悠瞄一眼后座那床超厚棉被,大抵能夠理解他的心酸。
~
尤浩戈是拄著拐來給秦悠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