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給我準(zhǔn)備的另一個東西呢?”她壓低聲音,杏眼亮晶晶的。
聽蓮機靈地眨眨眼,從袖中掏出一沓宣紙,湊近她耳邊悄聲道:“照著姑娘說的,找了城里最俊的畫工,足足畫了三日呢。
”柳嘉之滿意地將物品塞進暗袋,忍不住彎起嘴角。
忽聽前方傳來晏井承帶著笑意的嗓音。
“這般竊竊私語,可是背著我藏了什么年節(jié)驚喜?”她渾身一僵,袖中畫像被她緊緊捏住。
聽蓮?fù)蝗桓粼诙酥虚g:“家主、姑娘快些走,屠蘇酒過了這個時辰喝,來年可要失了福氣呢。
”“對呀對呀。
”柳嘉之急忙抓住聽蓮的手腕,“誤了時辰可要大事不妙咯。
”說罷,拉扯著聽蓮跌跌撞撞往暖閣奔去。
晏井承望著逃竄的身影,唇角不覺揚起,眼底盡是溫柔笑意。
他沒有立馬跟上她們,反而是轉(zhuǎn)身回到貼春幡的門前,取來一張未貼的迎春花紋樣的春幡。
蘸上漿糊,將其端正地貼在將才柳嘉之貼的紙鳶旁邊。
“一家人要一起貼,當(dāng)然也要貼一起。
”遠(yuǎn)處傳來陣陣歡聲笑語,與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交織在一起。
晏井承掀開暖閣厚重的錦簾,抬眼便見柳嘉之立在八仙桌前,柳眉緊蹙盯著盤中青綠交錯的食材。
“這就是所謂的五辛盤?”她杏眼圓睜,鼻尖皺成一團。
“蔥、蒜、韭菜倒也罷了,為何還有香菜?。俊弊郎媳娙嘶ハ鄬σ?,忍不住笑出聲。
“姑娘有所不知,”周掌柜搓著手賠笑,“這乃是胡荽,除夕吃了能辟邪氣的!”晏井承上前輕巧夾起一撮胡荽:“西域傳來的妙物,配著春餅…”話音未落,柳嘉之已跳開數(shù)米遠(yuǎn),發(fā)間珍珠步搖撞得亂顫:“離我遠(yuǎn)點嗷,晏井承。
我全站網(wǎng)名都叫【不吃香菜】,你可別來招惹我。
”“跑什么?”二人繞著桌子跑了不知幾圈,柳嘉之一個著急,裙裾勾住了凳角,踉蹌摔倒在地。
隨著她一起摔出的,還有袖中七八張宣紙。
“姑娘!”聽蓮尖叫著沖上前,暖閣眾人桌椅挪動聲、驚呼聲亂作一團。
晏井承在嘈雜中定住身形,目光死死盯著滿地的畫稿上。
只見那畫中有美人執(zhí)扇倚梅,俊男簪花策馬,每張眉眼都勾勒得極為精致。
落款處龍飛鳳舞寫著【州江樓吃播人選】。
“大家聽我解釋。
”柳嘉之被扶起來,見眾人盯著畫像議論紛紛,急忙彎腰準(zhǔn)備一一拾起,卻被晏井承搶先一步拉住手腕。
他指尖壓著那張俊男簪花圖,抬眼時眼底翻涌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柳姑娘這滿室春色,倒是想比我這個正牌家主更搶眼些?”“正牌”二字他故意咬得極重,柳嘉之卻不忍笑彎了眉眼。
就當(dāng)是被資本家做局了——州江樓應(yīng)該大小算個資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