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看了下桌上碑帖:“又是碑帖,育才,你天天抄這些有什么意思?”
“我現(xiàn)在躲進小樓,不問春秋,就三件事我辦,抄古籍,錄金石碑帖,校對古籍,旁的事我不感興趣。”
“育才,你這可壓抑消沉了啊?!?/p>
迅哥兒:“不是消沉,是看不到前程。壓抑的又何止我這一間補樹書屋,這些年我見了辛亥革命,見過了二次革命??磥砜慈グ?,就覺得爛透了,根本無藥可救。
不是消沉,是看不到前程。家事,國事,都一樣。”
清帝退位,北洋掌權(quán),但迅哥兒發(fā)現(xiàn)這個社會壓根就沒咋變好。
錢先生:“育才,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氣沖牛斗的育才嗎。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局嗎?有人想復辟帝制,請那個小宣統(tǒng)再出來當皇帝。甚至袁大頭自己也想當皇帝。
你就不想說點什么?把自己圈在一個自畫的小樓里,這還不是消沉?!?/p>
迅哥兒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你別叫喚!假如啊,有這么一間鐵屋子,絕無窗戶而且是萬難破毀的,里面有許多熟睡的人,不久就要被悶死,然而從昏睡入死,他們?nèi)徊恢谰鸵赖谋А?/p>
現(xiàn)在,你大嚷一聲,驚醒這幾個較為清醒的人,但是這不幸的少數(shù)者要去承受這無可挽救的臨終的痛苦,你倒以為你對得起他們?!?/p>
錢教授同樣也很激動:“如果我嚷幾聲能叫醒那幾個人,你就絕不能說他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p>
這段對話讓一旁的張祈笙聽的震撼。他忽然多了一個想法,有著超強的記憶能力,能把別人說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記住,心里想著要不要整一個迅哥兒語錄,把迅哥兒說一些牛逼的話都記錄下來,想著會很有紀念意義。
迅哥兒是最近被北洋當局給整的傷心了。迅哥兒是太清醒了,絕不會消沉。
把張祈笙帶到京城來,也是想著閏土的兒子就是自己要叫醒的人,他爹閏土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沒有了精氣神。
“來,喝酒。育才兄,你可有口福了,這一壇紹興花雕我可是在地底埋了整整八年了啊。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張祈笙。”
“來,也喝一杯?;ǖ窬?,不醉人。你還年輕,還在長身體,這就能促進人體發(fā)育。
沒什么度數(shù)。酒性柔和,酒色琥珀如玉,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選用上好糯米、優(yōu)質(zhì)麥曲,輔以明凈澄澈的湖水,用古法釀制。”
自古文人都好酒。
其實一般男人都好美酒。
給張祈笙也搞了一杯。
上輩子的他是喝酒的,這一世年齡小還是第一次喝酒。
喝了一口,味道好極了。
聊了不少內(nèi)容,三個人喝了一整壇子的人。
張祈笙目前充當了一個傾聽者,聽的多,說的少。
錢先生:“祈笙雖年輕,這酒量好的很嘛?!?/p>
都微醺了。
張祈笙在三人中算是喝的少的那一個,就著燒雞吃,也給吃喝美了。想著以后得多搞點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