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一國之君,可殺不可辱。
但面前這個女人卻用下了蒙汗藥的酒藥倒他,將他送給叛軍,讓他成了倍受屈辱的階下之囚。
直到看到柳如意千嬌百媚的坐在那叛軍首領懷里,聽著對方得意洋洋的笑,他才當真明了自己這些年以來的愚蠢。
他愛錯了人。
柳如意不是幼時曾跳到河里救他的少女,對方也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對方愛的一直是正摟著自己的叛軍首領,也是沈燃同父異母的弟弟,辰王沈燁。是他這個暴君棒打鴛鴦。
依偎在辰王懷里時,柳如意親口對沈燃說,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說她在他身邊的每一時每一刻都無比惡心。
可是……
沈燃目光落在柳如意那張滿是擔憂與欣喜的臉上,沒看出半分這女人對他的厭憎與不喜。
她果然很會演。
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只聽得柳如意柔聲道:“都怪臣妾任性,導致陛下身陷險境,臣妾日夜祈禱,只盼陛下龍體安康,如今陛下果然無恙,實在是謝天謝地,臣妾自當沐浴齋戒三月,為大周為陛下祈福?!?/p>
這番話似曾相識。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應該已經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五年。他帶著柳如意外出慶祝生辰,意外遭遇刺客,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胸口卻中了一劍。
可明明他微服外出之事,事先從未告知過任何人。
那些刺客怎會提前知曉?
當年他懷疑了一溜八開,唯獨沒有懷疑過柳如意,甚至因為擔心對方受到責難,只是偷偷的處理了傷勢,還不許人大肆宣揚,以致于此事最終只得不了了之。
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燈下黑。
喉結微動,沈燃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后頸,那里一片光滑,沒有疤痕,也沒有針線縫合過的痕跡。仿佛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一場大夢。
只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陛下,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p>
見沈燃一直不說話,柳如意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看著他。
沈燃雖然是個暴君,但對她卻幾乎是言聽計從的,從來都沒有過像這樣不理不睬的時候。
柳如意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臣妾這就叫人去請?zhí)t(yī)過來再看看——啊——!”
話沒說完,她驀地驚呼了一聲。
沈燃忽然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力氣之大,簡直要把柳如意腕骨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