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
薛念到底也是個人。
等沈燃帶人找到一個山洞,暫時安頓下來的時候,他渾身是汗,額頭也已滾燙到嚇人了。
結(jié)果沈燃檢查了半天,也沒察覺他的傷到底有什么異常之處。
箭頭此時已經(jīng)取出來了。
傷口處的血也是鮮紅的,完全不像中毒。
然而薛念身經(jīng)百戰(zhàn),受傷是常有的事,身體素質(zhì)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傷,絕對不可能對他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
沈燃皺了皺眉:“薛子期,你現(xiàn)在到底什么感覺?你仔細跟朕說說?!?/p>
話音落下,他又道:“不許再開玩笑,朕要聽實話?!?/p>
薛念這忍耐力是真驚人,即使身體的表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異常明顯了,也沒聽見他喊句疼。
但這樣很可能忽略問題的嚴重性。
讓人產(chǎn)生其實他沒什么事的錯覺。
薛念悶悶的笑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笑聲牽動肺腑,他以手掩唇,短促的咳了兩下,這才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別的感覺。”
“就是頭暈,耳朵嗡嗡的,稍微有點反胃?!?/p>
“不過主要還是疼?!?/p>
“不止是傷口處疼……”
“是渾身上下都疼?!?/p>
薛念很難具體的描述這種感覺。
就像是有無數(shù)輛馬車在他身上反復碾壓一樣,與這種痛苦比起來,胸口處的箭傷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聽薛念描述的這個癥狀,沈燃看著他,眼底漸漸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薛念呼吸比往日沉重許多,可說話之時聲音里還是帶著調(diào)笑的意味:“陛下有什么話不妨直說,這樣可真是怪嚇人的,別到時候臣還沒疼死,先叫陛下給嚇死了?!?/p>
陰暗潮濕的山洞里,這個人竟然還像是高懸天邊的烈日。
沉默須臾,沈燃緩緩吐出了三個字——
“銀珠粉。”
薛念愣了愣,閉目想了想銀珠粉發(fā)作時的情形,搖頭道:“不太像?!?/p>
銀珠粉發(fā)作都是間歇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