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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2)
哪怕那只兔子他曾經(jīng)偷偷養(yǎng)了半年。
然而他終究非草木頑石。
他同樣有情緒、有委屈。
這些情緒偶爾也會在不經(jīng)意之中流露出來,證明他如今才二十出頭,而非七八十歲,垂垂老矣。
比如現(xiàn)在。
哪怕就只是期待中的一點點溫暖,也足夠叫他多年以來的沉著穩(wěn)重土崩瓦解。
薛念向著沈燃伸出了一只手,而后低聲道:“阿辭,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沈燃微微一怔。
從小到大,別人對他有很多稱呼。
沈建寧喊小七,麗妃喊燃兒。
類似于沈建恒那樣的長輩叫星辭。
臣子稱陛下,仇人對他直呼其名,又或者用某些不堪入耳的稱呼。
比如趙元瑯和鐵牛,一口一個“狗皇帝”。
完顏靖和大祭司叫阿燃。
也有很多喜歡他的女子這么叫。
唯有薛念找了從沒人用過的稱呼來叫他。無論什么時候,這個人總是要與眾不同。
這稱呼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久到沈燃都快忘了曾經(jīng)有人這么叫過他。
這仿佛是他們的過去。
薛念知道他養(yǎng)的兔子“失蹤”后,拉著他坐在暖風里,用柳條教他編小動物時也是這么喊的。
落針可聞的寂靜里,沈燃深吸了一口氣。原本緊繃著的身體放松下來,他最終還是伸出手,抓住了薛念的手。
兩人的影子在月色下交疊,幾乎分不出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