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我吧,虎子也是我的唯一的兒子啊,他死的時候,都還沒有滿十八歲!還有我那可憐的閨女,出嫁那天生生叫十幾個戎狄兵糟蹋了!”
“但這有什么辦法?”
“那些當兵的膽子比老鼠還小?!?/p>
“朝廷也不拿咱們這些老百姓的命當命看,拿咱們的命去給那些戎狄人墊馬蹄子!”
鎮(zhèn)長干枯瘦弱的手上青筋畢露,像是在說服這個婦人,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可就算如此,咱們也要活下去不是?”
說到這里,他一把拉過旁邊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都快背過氣去了。
鎮(zhèn)長將小女孩的手塞到婦人手里:“你要是真覺得孤單,就把這個小女孩收養(yǎng)了吧!否則她這么小,一個人也只能是個死!”
小女孩仰起一張臟兮兮的臉,抽泣道:“嬸子,你就讓我跟著你吧,只要給我口飯吃就行,我什么都會干,你要是,要是不高興還可以打我出氣?!?/p>
小小年紀,在饑寒交迫下,早熟的過分。
婦人愣了愣,拉著小女孩的手,驀地號啕大哭起來。
…………
心思(1)
只要不犯違反原則的大錯,薛嫵素日里對待宮女太監(jiān)們都是很溫和的,如今見這侍女竟然嚇成這樣,而且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她自己亂動,只能哭笑不得的將人扶起來,好生寬慰了幾句,然后讓對方下去休息了。
接著她滿臉嚴肅的看向趙元琢,低聲道:“此事陛下知道嗎?”
昨天白天才出了那樣的事,晚上沈煜竟然就在沈燁的府上暴斃了,雖然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但薛嫵怎么想這事兒怎么和沈燃脫不了干系。
趙元琢輕輕點了點頭:“陛下驚聞此事,悲痛萬分,當即下旨,命少將軍將辰王押入慎刑司嚴加審問,一定要查出寧王暴斃真相,這時候少將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辰王府上了。”
看著趙元琢滿臉嚴肅的表情,再聽見猶如笑話般的“悲痛萬分”四字,薛嫵手一抖,直接把桌案上一枚赤金點翠的珠花掃到地上去了。
她也顧不上撿,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走:“我要去見陛下!”
…………
圣旨送到大將軍府的時候,饒是薛遠道也覺得驚詫萬分。他笑著送走了負責傳旨的御前侍衛(wèi),而后神色鄭重的對薛念道:“子期,這差事可不好辦。”
好辦的事兒哪里能輪的到他。
薛念手中拿著圣旨,一邊在心里暗暗腹誹,一邊笑著對薛遠道道:“陛下的旨意,好辦不好辦也不能不辦,爹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