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紀大人稍安勿躁?!?/p>
謝今朝緩緩喝了一口茶:“并不是說,當真要對侯爺用刑,而是走個形式?!?/p>
紀安陽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謝今朝淡淡道:“之前我便同紀大人說過,事關皇族無小事?,F(xiàn)一邊是當今陛下,而另一邊又是辰王還有整個忠勇侯府,紀大人與謝某夾在中間,無論怎么做,又或者得罪了哪邊,那自然都是為難。如果想不落埋怨,就要讓陛下明白我們已經(jīng)盡力在審問,同時也要讓侯爺明白,我們是擔了多大的風險,在給他放水?!?/p>
紀安陽擰了擰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謝大人有辦法?”
謝今朝道:“無需真的動刑,但要忠勇侯去大牢中走一遭,稍稍吃上點兒苦頭,也讓他好生看看那些正在受刑的犯人。如此,一旦陛下問起,你我也可以有所交代,不至于擔上毫無作為的罪名,而忠勇侯見到那些犯人的慘狀,自然就會明白紀大人的苦心,領大人這份回護之情?!?/p>
紀安陽沉吟片刻,竟然覺得謝今朝所言頗為有理。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做,還好吃好喝招待袁濟舟,就算最后不掉腦袋,那這個侍衛(wèi)長也別想再干了。
他看著謝今朝:“謝大人為何要這般幫我?”
“是在幫紀大人,可也同樣是在幫我自己?!?/p>
謝今朝輕輕嘆了口氣:“陛下為何要派我這么個文官來輔助你,你我心知肚明,我這個官位本來便得來不易,若最后不能給個交待出來的話,只怕就要干不下去了?!?/p>
謝今朝這樣直言不諱,紀安陽反倒默默良久。
他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以謝大人的人才品貌,即使不做這個戶部尚書,自然也會有不少人愿意接納你,比如……”
紀安陽頓了頓:“誠王爺不是就頗為賞識你?!?/p>
謝今朝輕笑了一聲。
他微微側頭,眸中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原來紀大人堂堂男兒,喜歡做任人玩弄的籠中鳥?”
紀安陽無言以對。
但凡是個稍微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愿意接受沈建恒這種近似于折辱的招攬。謝今朝雖然長的好,可畢竟也不是個女子。
兩人之間一陣寂靜。
過了一會,紀安陽忽然道:“謝大人到盛京城來是為了什么?”
真巧,不久之前趙元琢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謝今朝笑道:“男兒在世,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那自然是為了功名利祿。難道紀大人在宮中做御前侍衛(wèi)不是為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