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之前帶回襄王府的那個孩子。
無論怎么看,也實在喜歡不起來。
這樣想著,沈燃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旁邊負責伺候的人想過來扶,也被他揮揮手避開了。
沈漓溫聲道:“好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同樣都是溫和,但他的態(tài)度顯然就要比沈礫親切的多。
謝長寧猶豫了一下。
他并沒有起身,而是向前跪行了幾步,離沈漓更近了些,低聲道:“道玄法師?!?/p>
道玄是沈漓出家之后的法號。
沈漓聞言不禁愣了愣:“既然已經(jīng)滴血認親,為何仍不改口?”
這意思自然是讓謝長寧喊爹。
謝長寧低頭道:“您已經(jīng)超脫紅塵之外,未經(jīng)允許,不敢冒犯?!?/p>
“你這孩子也忒規(guī)矩謹慎了些?!?/p>
沈漓輕嘆道:“孺慕之情,人皆有之,怎么能談得上冒犯?!?/p>
此言一出,謝長寧再無猶豫。
他抬起頭,立即道:“父親?!?/p>
沈漓“嗯”了一聲,緊接著又道:“你這些年過的怎么樣?后來收養(yǎng)你的那戶人家對待你好不好?”
不好。
當然很不好。
雖然謝長寧從來不曾表現(xiàn)出來,但并不等于他真的沒怨言,真的不委屈。
殺死一個魯莽無知的蠢貨算不得什么本事和功績。
那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是他被逼到極致的不甘和反抗。
如果后來沒有謝今朝的教養(yǎng),沒有付驚鴻的開導,他也許早就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爛在哪里。
然而直覺告訴他不可以說實話。
至少不能在此刻說實話。
他不是到這來訴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