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療開始（第2頁）

“當年中箭時，是不是比這疼得多？”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蕭玦愣了愣，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往事。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專注的眼睛，那里沒有通情，只有平靜的探究。

“嗯?！彼偷偷貞?yīng)了一聲，“毒發(fā)的時侯，疼得想把腿砍了?！?/p>

“那王爺都熬過來了，這點疼，肯定也能忍?！碧K婉婉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鼓勵，“等打通了經(jīng)脈，以后就不會再疼了?！?/p>

她的聲音很軟，卻像帶著某種力量，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微微松弛了些。他看著她垂著眼簾，認真捻轉(zhuǎn)銀針的樣子，忽然覺得，這記室的藥香和刺痛，似乎也沒那么難熬了。

針灸持續(xù)了近一個時辰。當蘇婉婉拔出最后一根銀針時，蕭玦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濕，臉色蒼白如紙，卻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清明。

“王爺歇會兒吧，我去打盆熱水來?！碧K婉婉收拾著銀針，轉(zhuǎn)身往外走。

“不用。”蕭玦叫住她，聲音有些沙啞，“扶我起來，試試?！?/p>

蘇婉婉愣了愣：“現(xiàn)在？”剛針灸完，氣血還在運行，此刻嘗試站立，怕是會很疼。

“嗯。”他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絲執(zhí)拗，“本王想試試?！?/p>

蘇婉婉沒再勸阻，走到他身后，雙手輕輕扶住他的腰。他的腰很勁瘦，隔著錦袍也能感受到肌肉的緊繃。

“慢點，借力在輪椅扶手上?！彼p聲提醒。

蕭玦深吸一口氣，雙手撐住扶手，試圖站起身。可雙腿剛一受力，一陣鉆心的劇痛便猛地傳來，他悶哼一聲，身子瞬間晃了晃。

“王爺！”蘇婉婉連忙用力扶住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涌了出來，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卻依舊咬著牙，不肯放棄：“再來……”

“不行！”蘇婉婉打斷他，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強硬，“王爺，欲速則不達！現(xiàn)在強行站立，只會傷了筋骨，前功盡棄！”

她的眼神很嚴肅，帶著醫(yī)者的堅持。蕭玦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寫記了“不許”，竟讓他無法反駁。

僵持片刻，他終究是松了手，重新坐回輪椅上，胸口劇烈起伏著。

蘇婉婉拿過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動作輕柔：“王爺，治療是個慢功夫，急不得。等經(jīng)脈通了，毒素清了，別說站立，就是騎馬射箭，也未必不能?！?/p>

她的語氣很肯定，仿佛早已預(yù)見了那一天。

蕭玦看著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疲憊，卻也藏著一絲連自已都未察覺的希冀：“好，本王信你。”

這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像一顆石子，在蘇婉婉心底漾開了圈圈漣漪。

她收拾好東西，轉(zhuǎn)身離開時，聽到身后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晚飯……還讓綠豆粥吧?！?/p>

蘇婉婉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蒼白卻柔和了許多的臉上，竟有幾分難得的溫和。

她彎了彎眼，輕聲應(yīng)道：“好?！?/p>

走出書房，藥香還在鼻尖縈繞。蘇婉婉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忽然覺得，這場以交易開始的治療，似乎正悄悄朝著某個意想不到的方向，慢慢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