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的氣候與環(huán)境讓他比平時更加焦慮敏感。
我一路安撫著他,他扯起嘴角沖我笑笑:「杜沁,我沒事的?!?/p>
我信以為真,將他帶到酒店套房后,先洗了個熱水澡。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裴獻蹲在墻角,整個人都在輕微瑟縮。
看見我后,他深深呼了兩口氣,打開行李箱一頓翻找,給自己喂了兩顆鎮(zhèn)定情緒的藥。
不等我開口,他便故作若無其事地起身:「我也去洗?!?/p>
「我沒事,真沒事,別擔心。」
這個晚上,他翻來覆去很久,像是睡不著覺。
這些年年,每個晚上他都沒有離開過別墅的那張床鋪,應(yīng)該是認床了。
我輕聲問他:「要不要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沒事,我快睡著了?!?/p>
「你也睡。明天,一起看草原?!?/p>
后來他再也沒有翻身,安安靜靜,仿佛真的睡過去了一般。
可第二天,眼下的一片烏青還是暴露了他一夜沒有睡好的事實。
他連飯都吃得很少,時常往自己嘴里塞藥。
本來我是很向往大草原的,可看見他狀態(tài)差成這樣,心思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連公主湖的晨霧都沒來得及欣賞。
不管怎么說,人是我?guī)С鰜淼?,也要好好地帶回去?/p>
裴獻指著遠處起伏連綿的山巒:「別看我,看那邊?!?/p>
「你過去,我拍照?!?/p>
他拿出手機給我拍照,按下快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其他游客看見他,輕輕「咦」了一聲。
「怎么臉色差成這樣,像是高反一樣?!?/p>
「不至于吧,這海拔都不到兩千米?!?/p>
裴獻看著我,試圖和我解釋:「適應(yīng)一下,沒事的?!?/p>
他拉著我拍了很多照片,可他總不太滿意。
「不對,不是這樣?!?/p>
我問他哪里不對,他沒有回答我,手快將衣袖擰成麻花。
有個大爺路過我們,搖了搖頭,感嘆道: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愛拍照?!?/p>
「對象臉色都差成那樣,不送去醫(yī)院,居然還在這里照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