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換把毛刷,橫掃豎抹,眨眼間把氣泡全掃出去不留瑕疵。
緊接著摸出墨硯,蘸得恰到好處,抬手便往宣紙上潑水印墨,動作行云流水。
濕潤的宣紙早已死死貼住紙張,字跡凹痕半點不沾墨,等水印墨填滿平整處,原字直接完美復(fù)刻,分毫不差!
在打印機沒影的年代,這手絕活就是最頂?shù)膹?fù)印神技,無可替代!
墨跡一干,黑桑葉屏息凝神,指尖輕點,小心翼翼取下宣紙,動作輕得像貓。
“嗯,漂亮!拓印的字跡清晰得跟原字沒兩樣!”
老人頷首,拿起被拓印的紙張再掃一遍。
紙張干爽無跡,墨漬半點沒留,黑桑葉這活兒,干得漂亮!
老人名叫余忠,在一家大型洗衣坊干活,這洗衣坊頭鐵,直接承包了城衛(wèi)隊總部的活兒,每隔幾天,老余就準時送洗好的衣物,順帶把那幫城衛(wèi)的臟衣服拉回去搓洗。
余忠打小就是孤兒,在街上討飯長大,活成了沒人管的野草。
可后來周靖伯爵家拉了他一把,把他養(yǎng)到成年,這份恩情余忠記了一輩子,做夢都想報答,就是沒逮著機會。
這次周雪覓找上門,老余幾乎沒琢磨,當(dāng)場拍板應(yīng)了。
雖說對城衛(wèi)總部動手腳是玩命,但當(dāng)年沒周懷安拉他一把,他早成了奉天城郊野的一具凍尸。
現(xiàn)在周懷安的閨女求到門上,余忠哪能說不?
但為了穩(wěn)妥,他還是想親眼瞅瞅黑桑葉的斤兩,能不能把活兒干利落。
老余忠瞥了眼懷表,眉頭一挑:“拓印花了13分鐘,活兒是漂亮,但速度還得再提升!”
黑桑葉抹了把額頭的汗,喘了口氣。
“來回加開鎖10來分鐘,拓印13分鐘,卸貨裝貨半小時,掐指一算,時間還是卡得緊啊……”
“所以你得往死里練!真要是翻了船,我這把老骨頭進監(jiān)獄也沒啥,反正沒幾年活頭了,可你年輕輕的,進去了那罪可就遭大了!”老余忠聳聳肩。
黑桑葉翻了個白眼,忽然一拍腦袋:“對了,給我弄一小瓶牛油來?!?/p>
“這玩意兒干啥用?”老余忠挑眉。
“鐵門軸說不定銹了,我怕開鎖后推門出聲,抹點油保險?!焙谏H~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顯然是剛琢磨到的點子。
老余忠一怔,隨即笑罵:“你這小子,眼睛夠尖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