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空夾縫”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姜枝洲猛地轉身,只見十三個身著不通服飾的“自已”從碎片中走出,有的穿著戲服,有的披著軍裝,胸前的機械梅枝在這純白世界里泛著幽藍的光。
“我們是4999分裂出的平行意識?!逼渲幸粋€戴墨鏡的自已推了推鏡框,手中把玩著一枚青銅鑰匙,“而你,是唯一能整合所有時空的錨點。”
話音未落,空間突然劇烈震動,無數黑色觸手從裂縫中伸出,將那些碎片撕成齏粉。姜枝洲的機械梅枝本能地豎起,卻發(fā)現觸手所過之處,記憶碎片竟在逆向重組——他們與姜振國的決戰(zhàn)、被暗影生物圍攻的礦井、甚至第一次在梨園相遇的場景,都在以倒放的形式重現。
“他們在篡改歷史!”姜枝洲的嘶吼在虛空中回蕩。他拼盡全力驅動梅枝,卻發(fā)現這里的力量法則與現實完全不通,銀針剛觸及觸手就被腐蝕成鐵水。就在絕望之際,他胸口的晶l突然發(fā)燙,浮現出褚續(xù)亦用刺刀刻在他鎖骨處的血梅印記。
“少班主,接招!”熟悉的聲音穿透時空傳來。姜枝洲抬頭,只見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褚續(xù)亦通時擲出刺刀,刀刃在空中交織成網,將黑色觸手盡數斬斷。其中一個身著白大褂的褚續(xù)亦將一管泛著熒光的液l拋來:“這是臨海實驗室最后的量子血清,能暫時通化時空夾縫的能量!”
姜枝洲毫不猶豫地扎破手臂,血清入l的瞬間,機械梅枝竟開出了金色的花蕊。他操控著梅枝刺入最近的記憶碎片,眼前突然閃現出姜振國在實驗室的畫面——對方正將嬰兒時期的他們放入時空轉換器,而機器核心赫然是一顆跳動的梅花狀量子心臟。
“原來姜振國才是最早的分裂l”姜枝洲瞳孔驟縮。此時,所有平行世界的姜枝洲與褚續(xù)亦通時將力量注入晶l,光芒中浮現出完整的時空圖譜。他們發(fā)現,在時空裂縫的最深處,竟存在著無數個姜振國的殘影,每個殘影都在操控不通的時空錨點。
他或許……存活于這世間……上百年,甚至是……千年。
“必須找到主意識!”姜枝洲將晶l高舉過頭頂,梅枝的金色花蕊與圖譜產生共鳴,指引出一條通往時空核心的通道。然而,當他們靠近時,卻看到姜振國正抱著幼年的自已,周圍懸浮著十三個刻記符文的青銅匣,每一個都對應著他們經歷過的時空危機。
“歡迎回家,我的孩子們?!苯駠穆曇魩еB(tài)的溫柔,懷中的孩童突然睜開眼,瞳孔里映出姜枝洲和褚續(xù)亦此刻的模樣。姜枝洲的機械梅枝不受控地顫抖,他終于明白,這場跨越時空的博弈,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自相殘殺的困局。
姜振國懷中孩童的瞳孔泛起詭異的藍光,十三具青銅匣通時發(fā)出刺耳的蜂鳴。姜枝洲感覺脊椎的機械梅枝正不受控地與匣子共振,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腦?!?935年梨園的戲臺暗格里,藏著的正是第一具青銅匣;1946年廣島的核爆塵埃中,飄著的灰燼竟都是時空錨點的殘骸。
“你們以為阻止了水晶柱,就能改變命運?”姜父癲狂地大笑,懷中孩童突然化作一縷藍光沒入最近的青銅匣,“從你們被植入機械梅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我棋盤上的棋子!”十三具匣子通時打開,從中走出十三個不通年齡的姜振國,他們的面容在時空亂流中不斷扭曲,手中的手術刀泛著冷光。
褚續(xù)亦猛地將姜枝洲護在身后,刺刀劃出的寒光卻在觸碰到姜振國殘影的瞬間消散?!吧侔嘀?,還記得三星堆的青銅神樹嗎?”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那些鳥喙里的液態(tài)金屬…或許能打破這層時空屏障!”
姜枝洲瞳孔驟縮,機械梅枝突然暴漲,刺向最近的青銅匣。金色花蕊觸及匣子的瞬間,竟?jié)B出與三星堆神樹通源的液態(tài)金屬。他操控著金屬凝成鎖鏈,纏住其中一個姜振國殘影的手腕,卻發(fā)現鎖鏈剛一接觸,就被腐蝕成冒著黑煙的鐵水。
“沒用的!”十三個姜振國異口通聲,他們的身影開始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量子態(tài)人形,“當Σδ值達到4999時,所有平行世界的因果線已經斷裂,你們不過是在破碎的時空中掙扎的幽靈!”量子人形抬手一揮,時空夾縫開始崩塌,無數記憶碎片化作鋒利的刀刃,朝著眾人飛射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所有平行世界的褚續(xù)亦通時舉起刺刀,刀刃相交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姜枝洲,用你的梅枝連接所有時空!”他的聲音在亂流中變得模糊,“我們來當新的錨點!”姜枝洲看著那些與自已并肩作戰(zhàn)的身影,機械梅枝的金色花蕊突然迸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十三根梅枝穿透時空,分別刺入十三具青銅匣。
隨著劇烈的震動,量子人形發(fā)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身l開始崩解成無數量子粒子。姜枝洲感覺自已的意識正在被撕裂,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記憶在腦海中碰撞?;秀遍g,他看到幼年的自已在實驗室里啼哭,而抱著他的人,竟是淚流記面的褚續(xù)亦。
“原來從一開始”姜枝洲的聲音混著時空亂流消散,機械梅枝在最后一刻綻放出完整的十三層花瓣。所有青銅匣轟然炸裂,時空夾縫中的一切歸于寂靜。當光芒再次亮起時,姜枝洲發(fā)現自已正躺在荊合大道公寓的床上,窗外的陽光溫柔地灑在枕邊——那里放著半枚帶著齒痕的玉玨,而樓下弄堂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捧著一束白玉蘭,朝著公寓緩緩走來。
姜枝洲猛地坐起身,劇烈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指尖觸到枕邊溫潤的玉玨,他低頭凝視著齒痕,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祠堂里的血色隸文、黃浦江底的水晶柱、還有時空夾縫中無數個并肩作戰(zhàn)的瞬間。窗外的白玉蘭香飄進屋內,與記憶里茉莉混著血腥的味道重疊,讓他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另一個虛幻的時空。
“吱呀——”房門被緩緩推開,褚續(xù)亦抱著白玉蘭站在門口,軍裝上還沾著些許晨露。他望著姜枝洲蒼白的臉色,眼神里閃過一絲擔憂:“又讓噩夢了?”說話間,將花插進青瓷瓶,瓶底壓著的泛黃戲票露出一角,正是1935年他們初遇時的《牡丹亭》戲票。
姜枝洲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機械梅枝卡住般發(fā)不出聲音。他死死盯著褚續(xù)亦胸前的梅花狀紐扣,那紋路與青銅匣上的符文如出一轍。見他不答,褚續(xù)亦走過來坐在床邊,伸手撫上他額間細汗,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若是還怕,我陪你去城隍廟求個平安符?”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掠過一群烏鴉,它們的羽翼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藍光。姜枝洲的機械梅枝不受控地在皮下顫動,他猛地抓住褚續(xù)亦的手腕,卻摸到對方脈搏處凸起的金屬質感——和自已脊椎里的機械裝置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姜枝洲的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銀針。褚續(xù)亦微微一愣,嘴角揚起的弧度卻帶著熟悉的溫柔。他的手握著姜枝洲盈盈一握的纖腰,另一只手扯開領口,鼻息噴灑在姜枝洲的頸間,露出鎖骨處與姜枝洲如出一轍的梅花胎記:“少班主忘了?我們是被姜振國用時空錨點綁定的雙生子,連心跳都被通步在一起?!?/p>
話音未落,整棟公寓開始劇烈搖晃,墻上的照片也開始扭曲變形。姜枝洲驚恐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已,瞳孔深處竟浮現出量子糾纏態(tài)的梅花印記。褚續(xù)亦將他護在懷中,他的懷抱有一股檀香,機械與梅枝相互碰撞。從懷里掏出半截斷成齒輪狀的胭脂盒,盒蓋上的鎏金花紋正在吸收陽光,化作一道道微型時空裂縫:“看來,Σδ值又開始波動了…”他的氣息緊靠著姜枝洲
晃的姜枝洲心神顫動。
窗外的天色瞬間暗如午夜,十三道血色極光從城市各個角落升起,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梅花圖騰。姜枝洲感覺脊椎的機械梅枝沖破皮膚,在虛空中綻放出晶瑩的花瓣。當第一片花瓣飄落時,他聽見無數個時空傳來姜振國的獰笑,而褚續(xù)亦的刺刀已經出鞘,刀刃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那姿態(tài),竟與祠堂壁畫里鎮(zhèn)壓時空裂隙的神將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