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雞舌香(丁香,形似雞舌),也只是因為,作為昂貴的異域香料,它也曾在漢代被士族追捧。
只不過時過境遷,它終于可以在中國的土地上種植。
隨著身價的貶值,士族棄之如敝履。
其實世人所愛的從不是丁香本身的香氣,只有其背后的財富與權(quán)力。
他在少年的一天,見到了那小小的花瓣被來往的下人踩入泥土。
他恍惚間覺得,他和那朵花是一樣的,都不過被人嫌棄的一生。
于是,他便從此愛上了那廉價的香料。
現(xiàn)在,同為萬般不由己的苦命人,聽到觀南喜歡他調(diào)制的香料,他竟有些動容。
仿佛十余年如野花般令人輕視的生命終于結(jié)束了,他的存在終于被人看見了。
他不由從后面保住了觀南單薄的肩頸,熟悉的雞舌香味裹挾了她的大腦,她沒有抗拒。
隨后,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一陣夾雜著疼痛的酥麻傳來,觀南的理智也徹底被欲望侵蝕。
次日清晨,十二月初九,這一夜觀南睡得極不安穩(wěn),但醒來得卻格外晚。
往日卯時便起的觀南,這天硬是睡到了巳時一刻。
醒來的第一眼,她便看見李洵端著洗漱工具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候著。
她一時有些尷尬。
開口道:"你不用做這些事的。
"李洵有些受寵若驚,長期的打壓養(yǎng)成了他謹小卑微的性格。
此刻,他已不知道是該遞上東西,還是放下。
于是,他就站在那里不動,對上觀南目光后,默默低下了頭。
"放在那里吧。
"觀南開口。
李洵猶猶豫豫地放下了東西,卻仍舊暗中瞟向觀南這邊。
觀南被他盯得有些惱火,重重地嘆了口氣。
但這聲嘆息被李洵聽見,卻又令他僵硬的動作停滯了片刻,隨后逃災(zāi)一般地逃離。
"也好,想來他將來也不會再來打擾我了。
"觀南迅速穿戴完畢,而營帳外,晏江已經(jīng)恭候多時。
二人此次見面,已經(jīng)沒有了上一次的扭捏。
哪怕隔閡已經(jīng)在暗處生長,但往日的默契依舊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