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隱隱的怒意回府,梁知樂直接奔著虞子伶的方向而去,正撞見素衣給虞子伶扎針按腿。
素衣的動作很輕,一根根銀色的細(xì)針扎在虞子伶的雙腿上,她臉色發(fā)白,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水。
梁知樂清楚的看見她痛苦的神色和受傷的雙腿。
虞子伶有多能容忍梁知樂從認(rèn)識她開始就深有體會,這還是他第一見她這般疼痛難忍,梁知樂的聲音陡然沉下來:“怎么回事?”素衣好似才發(fā)覺他的存在,手一抖,慌張跪下,“回殿下,虞公公體內(nèi)余毒未清,又受了極寒之苦,寒凝血瘀,這腿怕是以后都……”剩下的話她不敢繼續(xù)說出口,只是把頭深深低下,等候發(fā)落。
梁知樂臉色未變,只是走近了看著虞子伶。
哪怕知曉了自己以后將雙腿殘廢,虞子伶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眼神稍稍黯淡了些。
她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被汗浸shi,梁知樂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聲音難得放軟了些,“疼嗎。
”虞子伶不理他,他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這種相處模式,自話自語,“就算你變成個瘸子,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殘忍的話就這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好像自己對她不離不棄。
哪怕他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拜他所賜,若不是他一時興起非要罰虞子伶跪雪地里,她何至于此。
忽略心頭那一絲絲怪異的心疼,梁知樂心里想的是,小太監(jiān)的腿瘸了,這回再也無法離開他。
素衣在地上靜靜聽著他那些傷心病狂的話,越聽越是膽寒,對梁知樂的病態(tài)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慶幸起虞子伶的決定來。
又到了喝藥的時候,梁知樂依舊是端著藥碗,樂此不彼的重復(fù)著喂藥的動作,就像是在玩什么過家家的游戲,自顧自地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
紙包一打開,一股蜜餞的香氣撲面而來,梁知樂笑瞇瞇的捻起一顆遞到她的嘴邊,“吃了就不苦了。
”虞子伶不肯張嘴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直到他淡淡一聲“素衣”,虞子伶才張嘴咽下。
甜味混著苦味讓人惡心的想吐,虞子伶僵硬地咀嚼,心底盡是隱忍。
她絕不會被永遠(yuǎn)困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