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梁秋池雙眼通紅,眼睛一直盯著虞子伶的房門,好像下一秒這人就能從屋里出來,就跟昨日那般。
而她依舊是坐在門口,靜靜看著她劈柴做飯。
九公主發(fā)怒,小太監(jiān)惶恐的跪下,跟著來的幾個宮女跪在他身后,誰都不敢再繼續(xù)說話。
自從昨夜梁秋池被人抬回來后,便下令不許任何人進房服侍,直到第二天一早,便直接奔著冷宮前去,說是還有東西遺忘在那里。
她神色無異,只是看著冷淡些,誰能想到這九公主到冷宮一個偏院后,居然直接坐到房門口一動不動,什么也不干,面無表情。
梁秋池感覺自己的腦子從未有如此清晰的時刻,她一直在不停思索回憶,虞子伶到底對于自己是什么。
她昨夜睜眼一直在不停地寬慰自己,不過是個奴才,跟自己相處也沒有很久,被人搶了去就搶了去,她只是有點不適應,很快就會忘了。
但是每次想到她以后就再也看不見這人,或許這人以后對梁知樂會比對自己還好,或者在他那里受欺辱,她就難受得全身酸澀。
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她做不到舍棄虞子伶,但是也搶不回她。
混沌間,她無比渴望回到那個她最熟悉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冰涼的雪落在身上,她焦躁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
終于,她緩緩站起身,進到自己曾經的房間里。
還是那個破敗的樣子,梁秋池走到梳妝臺,從里面拿出了那個木簪。
樣式簡單,但是虞子伶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也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的好意。
梁秋池輕輕撫摸著木簪的紋路,以往有些嫌棄的東西此刻卻變得珍貴起來。
她拿著木簪,終于是下定決心,一步步離開了冷宮。
快要走遠了,她忍不住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了一眼。
還是滿目的雪白,只是這回,再沒有其他的顏色了。
小院失去了主人,仿佛剎那間落敗下來,只剩下風吹門的吱呀聲,徹底靜默在這深宮里。
“你昨日當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淑妃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眼里閃過狐疑。
昨晚她聽監(jiān)視梁知樂的宮女來報,她這個渾小子似乎是抱著什么人回的府邸。
“兒臣只是好心撿了一個受傷的太監(jiān),母妃不必憂心。
”梁知樂眨了眨眼,心下明了自己府里定是出了母妃派來的內奸。
淑妃是知曉梁知樂喜歡收藏美人的怪癖,盯了他半晌,見他確實神色無異,心里便信了半分,神色緩和下來。
“玉兒現在正處在最關鍵的時候,你定不能給你太子哥哥拖了后腿,以后記得每日去給你姨母請安。
”梁知樂乖巧應下,眼底卻是閃過不明情緒。
說是去請安,倒不如說是監(jiān)視。
他的母妃哪里都好,就是太過于愛姨母了,甚至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都得往后排。
當初淑妃因為姐姐即將入宮在家里抑郁成疾,不顧家人的勸阻,硬是私自參加選妃,跟皇后前后腳成了后宮的一員,這么多年來,她依舊把姐姐視作自己的一切,姐姐當了皇后,她的孩子成了太子,淑妃便想著法助太子之位坐得更穩(wěn)。
至于她自己的四皇子,淑妃要求他能夠像自己一樣輔佐在太子身側左右,斷不能拖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