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考試持續(xù)幾日,裴羨安一直在外面等著李熏渺。
她對他一直是不同的,他早該明白。
曾經(jīng)他或許僅是把李熏渺當(dāng)成翠山的替身。
可又或許,翠山才是李熏渺的替身。
眾考生涌出那日,裴羨安剛好下值。
他匆匆趕來時(shí),一滴水從高空落至他的皮膚,他抬頭往天空望去,原是下雨了。
他撐傘抬首后的那刻,見到了那女子。
李熏渺消瘦了很多,蒼白了很多。
裴羨安與李熏渺對視,春闈是場對男子都費(fèi)腦費(fèi)力的考試,對天生體質(zhì)比他們消弱的女子更是艱難。
李熏渺站在原地,她向來溫婉,如今看著他的目光更讓裴羨安憐惜。
裴羨安上前,雨傘向李熏渺那側(cè)傾斜,他說:“渺渺,我來接你回家,陛下那邊我來承擔(dān),跟夫君回家。
我們回家成親。
好嗎?”他說得小心,懇求,是他此生最卑微的姿態(tài)。
他未來的妻,李熏渺,她的身份在這王朝之下見不得光。
可裴羨安在要失去她的那刻才方知,她于他就如生命。
若裴羨安將李熏渺接回家,他知道自己無法瞞過陛下。
但從今以后,就算丟官,丟命,他也會用他的所有去守護(hù)他的渺渺。
李熏渺沒有說話,裴羨安在等待。
“熏渺小姐,快隨老奴來。
”一太監(jiān)打扮的公公道,他臉色著急,打著傘要過來給李熏渺遮雨。
裴羨安震驚地看向面前的這兩人,卻也想得明白,他笑,然后道,“陛下已經(jīng)得知你是誰。
”李熏渺禮貌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裴羨安的整個身子都像是被傘外的雨打垮。
她就這般離他去,這樣毫不猶豫嗎。
“李熏渺,渺渺嗎?”夏帝蒼老的聲音回蕩在大殿。
他話中帶著笑意,仿佛在李熏渺四歲那年時(shí)將廢太子夫婦流放至北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德忠,我孩子的孩子,原來叫這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