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一愣,只是心想以后少了個能說話的人類,他看著青茫茫的天空,內(nèi)心充斥著一種茫然,好像一瞬間連靈魂都被抽走。
這是為什么呢?山神不明白,和那女子走過的每一處,和那女子看過的每一場景,都深深印在他心中。
他重走這些故地,心里卻不再擁有快樂,只是滿倉地悲傷。他不知道悲傷從何而來,他只是守在和那女子相約的地方,一年又一年。
直到消散。
——這個故事,是很物哀傷情的故事。
伏黑惠以前也看過類似的故事,但那時的他只把這些當做收集咒靈信息的材料,并不往心里去。
直到遇到了祈令朝游,直到來到了這個世界,在這短短幾天中,他卻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相似的事件。
那是的場靜司給他的委托,一個少年和妖怪少女相戀??墒且环绞侨祟?,另一方是蜉蝣之靈。
蜉蝣這種朝生暮死的生靈,就算成了妖怪,也活不長久,一個月的時間對人類來說才剛剛開始,但對蜉蝣來說,是很漫長的一生。
蜉蝣死去,徒留少年呆愣在原地,伏黑惠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這個少年,或許此生都無法再全心全意的愛上第二個人了。的場靜司把這個不算委托的委托給他的用意,在事后伏黑惠也反應過來了。
可是——
他已沉淪,無法抽身,也不想抽身。
但伏黑惠也忍不住多想,萬一自己有一天忽然死了怎么辦,萬一朝游有一天突然不見怎么辦?
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世間最真摯、最純粹又濃郁、毫無保留的感情,以后要如何呢?
——以后朝游要怎么辦呢?
“惠在想什么?這個時候還能想事情?”
伏黑惠臉上飄著紅色,眼神游移一下,下一秒他悶哼一聲,抓緊了祈令朝游的身軀,“你混蛋!”
【誰是山神,誰又是蜉蝣呢,我竟然已經(jīng)在考慮這么長遠的事了嗎?我以前,從來沒有去思考過未來。】
第二日,伏黑惠和祈令朝游就去向的場靜司辭別,的場靜司看了眼兩人,沉穩(wěn)地點頭,道:“那在下便不送行了?!?/p>
祈令朝游點頭,他看了下的場靜司眼睛上的符咒,問:“需要解決嗎?”的場靜司愣了下,并不推辭。
伏黑惠看著祈令朝游與的場靜司交談,看著他三兩下解決了的場靜司的一樁麻煩事,他只是看著,眼神卻柔和下來。
等事情結(jié)束,伏黑惠和祈令朝游才從的場家離開。的場靜司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看著他們走向一條結(jié)局注定不好的路,他只是看著,也只想看著。
作為局外人,本來就不能做什么。他不想摻和,別人也不需要他摻和。
而伏黑惠看著祈令朝游拿出一件物品,放置在林間,他看出這東西是什么,道:“扔這里沒問題嗎?”
祈令朝游道:“沒問題,會有人來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