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
他目光投向下方那氣象萬千卻又暗流涌動(dòng)的昆侖群山,語氣深邃:“闡者,明天理,順天應(yīng)命,求的是闡述天機(jī)?!?/p>
“其門下弟子,多擇根性深厚,福緣綿長之輩,視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流為濁物,鄙其根腳,惡其兇頑,此乃其道之本,印入骨髓?!?/p>
“截者,截取一線天機(jī),有教無類,求的是眾生皆有一線超脫之機(jī)?!?/p>
“吾師廣開方便之門,凡有向道之心,無論出身,皆可入得門墻?!?/p>
“門下弟子稟性各異,殺伐果決者有之,兇戾桀驁者亦有之,行事但求心之所向,快意恩仇,不拘清規(guī)戒律,此亦為其道之髓,烙印元神?!?/p>
說著說著。
多寶索性端坐云巔,似若在闡述某種至高玄奧的理念一般。
“道不同,何以同流?理念相悖,根性相沖,此乃天數(shù)使然,亦是劫數(shù)所伏?!?/p>
“非是我不愿管束,實(shí)是無法?!?/p>
多寶看向玄都,眼中帶著一絲苦澀與無奈。
“管得了身,管不住心,壓得了一時(shí),壓不了一世!”
“我身為截教首徒,或可約束我碧游宮門人,令其不得主動(dòng)生事?!?/p>
“可玉虛宮門人眼中之鄙薄,口中之譏諷,心中之排斥,我如何盡數(shù)抹去?”
“廣成子亦為玉清首徒,他又能否令其闡教同門,真心接納我截教萬仙?此非不愿,實(shí)不能也!”
多寶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山泉,澆在玄都心頭。
他點(diǎn)明了矛盾最深層的根源。
道統(tǒng)理念的根本分歧!
這才是帶來的根性歧視和行事準(zhǔn)則的巨大差異。
這種分歧,已非簡單的門規(guī)約束或個(gè)人調(diào)解所能化解。
其已然深植于兩教弟子的道心深處。
闡教門人,高高在上,傲氣沖天。
截教門人,自然也不愿看到闡教門人那副傲骨。
一來二去。
不生矛盾?
怎么可能?
“你的意思便是放任自流,任由這嫌隙如毒瘡般蔓延,直至三教徹底分道揚(yáng)鑣,昆侖祖庭分崩離析?”
玄都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絲質(zhì)問。
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