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頭忙忙碌碌,一時顧不上裴君凝跑去哪,等他再路過客廳,才發(fā)現(xiàn)她在測量房門寬窄,似乎馬上準備把自己連人帶家具全部搬走。
于是他沉默幾秒,明示道:“我現(xiàn)在去收拾衣服,別的等會我們一起收,東西不會很多,我還要回來住。”
本以為裴君凝會奇怪,甚至是追問他為什么不把家具清空去他那,alpha們往往對伴侶會有過分的占有欲,別說是伴侶的家具,就算是伴侶用過的毛巾,她們都有可能一次性打包走。
理由他都想好了,可裴君凝淡淡嗯了聲,沒太大反應:“寶貝你先去。”
柳清嶼連反駁她這句寶貝的力氣都沒有,認識她以來,他常常會感到心酸,這陣子病情加重了些,常常肌無力,于是他沉默幾秒,又閉上嘴,安靜地退出這個空間,給她留點清靜。
但好在收拾衣服的過程中,他很快找回了自信。
他用單調(diào)的一個“嗯”換來了邢希的喋喋不休,衣服收著收著,沒忍住比劃著項鏈照起鏡子,鏡中的他長發(fā)過肩,神色淡漠,眼尾的痣添了抹韻味,配合他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致郁感,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宿醉后剛從被窩里出來,帶著點生人勿近的頹唐,慵懶又淡漠。
柳清嶼想起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冷漠疏離的人設。
從小到大都是,家里每個人都會稱贊他是個儀態(tài)翩翩的好男孩,他自幼學習鋼琴,肩背不能垮,打高爾夫揮桿找準了肌肉發(fā)力的感覺,也練出了挺拔肩背,放松舒展體態(tài)的好習慣,繼承自母父的好皮相更是出挑。
為什么對著她總是破功呢?
可能因為他是個戀愛腦。
紅桃心一點好運氣
找回熟悉的感覺,柳清嶼安靜地對著鏡子做了會表情。
他安靜地坐在鏡子前發(fā)呆,安靜地若有所思,安靜地皺眉苦惱,再安靜地對著鏡子眨了眨眼,小聲對著鏡子說話。
他無聲對著鏡子練習“你好”,單手托下巴傾聽空氣的聲音,確認自己神態(tài)自若,再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玻璃,在上面畫出一顆愛心。
“寶貝你在做什么?”
他指腹一頓,繼續(xù)畫完,添上一橫一豎,將豎線畫凸:“我在畫紅桃心。”
裴君凝走到他身邊,輕輕俯身,端詳他畫的圖案:“真漂亮,喜歡玩撲克嗎?”
她身上
的味道將他整個人包圍住,密密織就天羅地網(wǎng),無聲將他禁錮懷中。
很親密的姿勢,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熱度隔著衣物傳導至他的后背,心臟跳動,他只要略一抬頭,就可以吻上她的側(cè)臉。
柳清嶼感受到了后背的異樣酥麻,他不去看她的側(cè)臉,垂下眸,不動聲色地往左,身體一動不動,學著她指點的平淡口吻:“還可以?!?/p>
裴君凝俯身貼近,看向鏡中人的眼眸,彎眸笑:“陪我玩玩?”
“下次吧,”他對著鏡子拒絕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p>
“好吧,可惜了,”裴君凝摸摸他的頭,親昵道,“我們小魚很漂亮?!?/p>
他對著鏡子眨了下眼。
他知道自己很漂亮。
但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帶著點笑意的呼吸撲在他臉上,呼吸間滿是她的味道,仿佛偌大的褒獎,令他為之鼓舞,歡欣雀躍,自愿墜入甜絲絲蜜盈盈的甜蜜罐兒,數(shù)秒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