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顫動一瞬,又閉上眼睛:“那我睡著了,明天還可以見到你嗎?”
“看你幾點起,起得早就可以見到我?!?/p>
“那起得晚呢?”
“有什么非見到我不可的理由嗎?”
沒有。他迷迷糊糊想,安靜好一會,幾乎要睡熟了,感受到她指腹的溫度突然消失,強撐著睜開一點眼皮:“我的禮物?!?/p>
他買的禮物還沒給她。
裴君凝低低“嗯”了聲。
自動翻譯成自己喜歡的意思,他滿意拉回她的手親了親,閉上眼睛睡覺。
新婚夜她不太擅長感知愛
裴君凝輕輕給他掖上被子。
被窩里的人睡顏恬靜,他驟然關機的快,裴君凝沒能同他講太多話,也還沒決定好是否要向他吐露實情,他就已然睡熟了。
像是上天給她開的不大不小的玩笑。
被親時她沒動搖,抱著他一路回來也沒動搖,偏偏他悶悶將自己罩進去,躲著不想見她,眼睛一紅,本就沾著銀絲的唇瓣張合,綺麗多情,像是被親得有些紅腫,她動搖了。
她做生意都不同醉酒的人聊太多,只盡快敲定合同,合同一簽當即滿意離場,偏偏他說了幾句話,輕飄飄留下幾句“不會斷片”,她的游移不定便驟然停了一拍,仿佛先前所有的顧慮和考量都不存在,本能順著他的話考慮著這樣告知他的可能。
說不清究竟是被他的眼淚燙到了手,還是被吻灼了指尖,興許是都不是,是她昏了頭。
裴君凝不覺得這是愛情,她認為是自己色欲熏心。
信息素紊亂像她生活中不斷撥亂的弦,時刻提醒她要保持清醒,多年來,她已得心應手,而越是壓抑的控制越需要強大的自制力,遠離誘惑不止帶來潔癖的副作用,更帶來身體上的闕值降低。
準確來說,相較于感受情感,她更擅長感受身體的變化。
床上的人蓋了條薄被,方才還欲哭不哭的眼眸沉沉合上,只能看見shi紅的眼尾,睫毛還shi漉漉的掛著水,唇瓣看上去軟乎乎的。
裴君凝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睡著像個睡美人,醒著的時候鬧騰得像條美人魚。
想到一路上他的胡言亂語,一會兒貼著她說他就是寶貝,一會說他回海里一定睡覺,在床上睡不著,現(xiàn)在不要睡,還扒著她的手臂不給開門,她眸中笑意深了深。
她彎下腰,視線溫柔地流連過他的唇瓣和鼻尖,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就像觸碰春天枝丫上新綻的花瓣,她不合時宜想,真的很軟。
看起來冷冷的,臉頰卻是熱的,方才摸臉時她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肌膚手感很好,摸一摸他,碰一碰他的臉,他還會下意識偏過頭追上來,仿佛溫泉魚親吻指尖。
改天帶他去泡溫泉,要是被魚碰了,估計會難受地哼出來,還會哭著求她帶自己走。
他似乎是很能哭的,應當是很能哭的,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快shi了眼眶,眼尾一掛紅,瞳孔也迅速染上水光,薄薄的、瑩潤的一層,輕易盈在眼眶里,顫動著折出柔軟的水波,墨色的瞳孔一轉,就那樣快速地定位到她的位置,澄澈剔透地映出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