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又開始冷戰(zhàn)了嗎……
余羽泡在浴缸里,帶著點苦惱地撓了撓頭。她已經(jīng)搞不明白她和殺老師到底是怎樣的關系了。按理說,互有好感的雙方在一方突然渾身是血地出現(xiàn)時,另一方肯定會擔心焦急得不得了吧?
雖然現(xiàn)在的局面大部分原因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過果然還是會不爽。
方才淋浴過后,她已經(jīng)把自己的頭發(fā)盤了起來。克洛那時候給她修的發(fā)型還是非常漂亮的,奈何經(jīng)過那一頓瘋長之后,連劉海都長得能遮住她整個臉。
殺老師會不會理發(fā)呢……
雖然知道這么想不太好,余羽還是忍不住把兩個人比較起來。她從浴缸中站起,水珠從她的身上滾落。余羽擦干身體,面對鏡子發(fā)起呆來。
明顯長高了啊……
一下子發(fā)育得太快,就連浴袍的長度也顯短了。余羽的性格還是稍微偏保守的,之前領到椚丘中學的校服后,還有意把裙擺稍微加長了一些。就算在貧民窟的時候很難找到合身的衣服,她也盡量會選偏大的……雖然在那時候克洛的眼神總是會有些怪怪的。
沒辦法了,也只能這樣,她沒記錯的話,殺老師的工資也快用完了,合身的衣服什么的還是改天再說吧。
余羽有些不適應地扯了扯浴袍下擺,急急忙忙地就跑回了自己房間——然后,一頭扎在了床上。
熟悉的讓她安心的味道。
她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比較懷念貧民窟里那張又冷又硬的木板床和一點也不保暖的被子。
……余羽想了半天,覺得自己不是受虐狂。
她只是在習慣了和別人一起睡之后,稍微有那么點懷念懷里暖暖的體溫而已。
當然,就算余羽再怎么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畢竟這里的環(huán)境和貧民窟里比起來還是天壤地別。在習慣了稍微一翻身就會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床上,余羽總覺得自己牢牢陷在了柔軟的床鋪上翻不了身。身上的棉被也是,原本應該是柔軟輕薄又暖暖和和的,雖然此刻對她來說有些發(fā)重,卻也是催眠的利器。
她被扣合在床鋪與被子之間,在終于閉上瞪著天花板的眼睛之后,沒過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
然而,卻不是安眠。
當余羽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她xiong腔里的心臟咚咚跳得恍若擂鼓,枕頭和身上的睡裙都被冷汗浸透,臉上也有種shi潤的感覺。
……又夢到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的。
然而夢里的男人那絕望而猙獰的面孔、沉寂的脈搏,以及窗外黑煙的嗆鼻感,無疑不提醒著余羽,提醒她用雙手所犯下的罪孽。
余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
黑夜漫長。
恐懼的心情讓她終于忍耐不住地抱著枕頭翻下了床,從床頭柜里摸出手電筒后,一路上膽戰(zhàn)心驚地察看著周圍的異動。等到了殺老師的房門口時,她幾乎兩腿發(fā)軟得立刻就要栽倒在地。
余羽半倚在門口,手電筒發(fā)出的光照出了章魚背對著她這個方向的睡姿。
殺老師……還生氣得在裝睡嗎?
……這小孩子脾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余羽不能否認的是,幾乎要淹沒過她頭頂?shù)目謶指?,此時此刻全部都煙消云散。
“睡帽歪掉了?!彼p聲道。
話音還未落,一條細細的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飛快扶正了睡帽,然后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地恢復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