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
“你的老師,”他有點遲疑地問,“他是什么人?”
余羽覺得她都能聽出克洛德潛臺詞是什么——怎么教出你這么個笨蛋。
但是真遺憾,她可不是笨蛋。
“是個非常糟糕的人,”她的唇角不自覺地牽出笑意,“又小氣,又好色,是個膽小鬼。明明很厲害,卻總在某些地方缺根弦;偶爾也會耍耍帥,不過事后反而會因為自己的表現(xiàn)莫名其妙地害羞起來?!?/p>
克洛:“…………確實是個糟糕的家伙?!?/p>
“我生氣了哦,只有我們能這么說他的。”雖然這么說,不過余羽還是笑瞇瞇的樣子,“但是,我們都很喜歡他?!?/p>
“……你現(xiàn)在的語氣聽著很像個懷春少女。”
余羽:“?!”
“你很喜歡他吧,”克洛一針見血道,“不止是學生對老師的。昨天晚上你也是在叫他的名字吧——‘老師’。”
余羽被他那兩個字正腔圓的漢字發(fā)音驚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從他的話語內容和表現(xiàn)判斷出他其實并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問。
但這孩子……該不會是個語言天才吧?
想想也是,她昨天沒看到有多少人說英語,周圍也沒有學校,然而這個孩子卻能很流利地和她用英語交流……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笨寺逵行┎桓吲d地說。
“啊,抱歉,”余羽猛地回過神來,“‘老師’是我們那里對有教職的人的一種稱謂,不能完全算是那個人的名字?!?/p>
言談之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診所門口。所謂的“診所”也只是一間比克洛家稍微大一點的平房,門上歪歪扭扭地掛著寫有她看不懂的龍飛鳳舞的文字的木牌,門邊還有幾袋子的醫(yī)療垃圾,余羽眼尖地發(fā)現(xiàn)一個針頭很明顯地刺破了袋子探出頭來。
余羽:“……”
她背著克洛,小心翼翼地繞開那幾袋垃圾,然后側過身,示意克洛她騰不開手,讓他幫忙敲門。
剛敲了兩下,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來迎接的是個頭發(fā)盡白的至少年過花甲的老人,渾身酒氣,身上的白大褂上還有不知道灑了什么東西的污漬。
“誰是病人?”他不耐煩地問道。
英語啊……余羽多少松了口氣。
“我弟弟。”她瞎扯道,“他昨天和別人打架打輸了,落了一身的傷?!?/p>
“……我明明打贏了?!笨寺鍚瀽灥卣f。
余羽皮笑肉不笑地掐了一下他的小腿肚:“打成這樣能叫打贏了?有本事別被傷一下就把別人揍趴下啊?!?/p>
“我都把那個家伙——”
“咳?!?/p>
醫(yī)生咳嗽了一聲,兩人方才安靜下來。
“拜托您了,”余羽微微欠身,“請務必治好我弟弟?!?/p>
“那么,報酬呢?”
“……”余羽沉默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說,“等他傷好了,您可以隨便使喚他;錢的話,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