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確實是想趁自家弟弟沒醒的時候偷偷出門的,剛才還特意去他房門前聽了聽,確保里面沒有動靜……結(jié)果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我以為你還睡著呢,本來準備給你留封信,等我回來再把詳細情況告訴你。”稻垣結(jié)衣?lián)狭藫项^,往真太郎的方向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一邊說著,一邊晃了晃手里的信封,“結(jié)果你倒先醒了,看來信是用不著了?!?/p>
“沒想到以你的性格倒會手寫信?!钡驹嫣娠@然很不高興,以至于語氣中都夾雜了些許諷刺的意味。
“……我不得不說你還是挺了解我的,”她坦誠地承認道,拆開了信封,把上面的內(nèi)容在他眼前展示了片刻,“所以我就只寫了一句話。”
——[我去找淺野學秀了。]
稻垣真太郎:“………………”
“那你還真是夠簡潔的。’”他睨了稻垣結(jié)衣一眼,抱著雙臂向后仰靠在沙發(fā)上,“要是我沒這么早就醒,你要怎么做,在大街上閑逛到你們約定的時間?”
“那倒沒有……不,是也不算閑逛?!?/p>
稻垣結(jié)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之前看了的發(fā)行時間表,知道小実琴今天正好空缺、沒有特別安排,又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家游戲店正在針對某個特定主題的一般向游戲做降價銷售,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的?!?/p>
“不過剛才和他通了電話……他說他那個漫畫家朋友又快到截稿日了,他要去幫忙?!彼a充道,“我就干脆打算自己去了,雖然感覺那個促銷含金量不是很高?!?/p>
稻垣真太郎:“…………………………”
“算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和淺野學秀恢復了聯(lián)系?!彼麌@了口氣,“要不是你這幾天表現(xiàn)太奇怪,尤其是昨天晚上,我恐怕還真猜不到你們約定的是今天。”
“對不起。”
稻垣結(jié)衣突然說道。
“道歉干什么?”他臉上表現(xiàn)得不太明顯,聲音卻完全透露了他的所思所想,“誰讓我是你弟弟呢,你要做什么我還能捆著你不讓你去?”
“所以才要道歉啊……”她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從沙發(fā)上站起了身,向著稻垣真太郎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一直以來,真是非常抱歉?!?/p>
“喂,你做什么。”一見她這副架勢,稻垣真太郎立刻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硬生生把她又按回去坐下,自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小心你的胳膊,拆石膏的時間可是下個月,在那之前你當點心吧。”
“……我是認真的。”
沉默了幾秒之后,稻垣結(jié)衣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弟弟,伸手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一直以來,總讓小真你為我操心的是我,始終沒盡到姐姐責任的也是我,你和淺野學秀的關(guān)系惡化也有我的關(guān)系——”
“說什么呢,”稻垣真太郎聲音冷了下來,“別的不說,淺野學秀的那件事可全都是他的責任吧,如果不是他為了套取e班的情報接近你,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也不會惡化到這個程度。但是話說回來,我從一開始就不怎么喜歡他那個人,現(xiàn)在看來,還真算是先見之明?!?/p>
“而且,說什么姐姐,”他哼了一聲,“說到底也不過比我大不了幾分鐘吧,哪有什么操心什么照顧可言,互相為對方分憂才是兄弟姐妹該做的事情吧。你倒好,小時候也是現(xiàn)在也是,總是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擔著,什么時候才能有點長進?”
稻垣結(jié)衣:“……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批評我?”
稻垣真太郎:“你連我在說什么都聽不懂了?當然是批評。”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次的確是我的失誤?!彼职研偶埬缶o了些,“雖然知道小真你不會攔著我去見他,就算生氣也會很快消氣……可總有種微妙的擔心,又不敢那么面對你,干脆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結(jié)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明明一開始就是拙的,”稻垣真太郎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又說道,“那么,如你所愿,我現(xiàn)在生氣了,你打算怎么辦。”
望著他的神情,稻垣結(jié)衣卻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理所當然地招來了真太郎的不滿:“你笑什么?”
“因為你的表情和說的話完全不符合啊,”她自己忍住了笑,稻垣真太郎的唇角卻是忍不住勾起了,稻垣結(jié)衣看著他,突然就想起了幾天前稻垣海跟她說她的表情可不是那么說的,那時候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隱藏得夠好,但還是被了解她的哥哥給看穿,如今的情形……似乎也是如此,“謝謝你?!?/p>
盡管知道小真已經(jīng)原諒了她——甚至就從沒怪過她,可稻垣結(jié)衣覺得,有些話始終是不得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