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就是這樣的東西。
稻垣結(jié)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還要更早的時候也經(jīng)歷過一起類似的案件,但并沒有像今天這樣真正地看到尸體,死者是在搶救的途中身亡的。而身為殺手,她也從未真正葬送一個人的性命,如此看來,他們的ansha總還有點像小孩子過家家。
她又避無可避地聯(lián)想到了他們自己的身上。
這起兇殺案的兇手,是與死者有著深厚情誼的同學。她也能看得出來,在被揭穿真相的那一瞬間,他面上復雜的情緒,其上既有不甘也有懊悔,但更多的似乎是難以置信,也不知那是因為自己的手法被揭穿,還是因為自己竟然對石田小姐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而無論如何,他看上去也都已經(jīng)認命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只能認命了。
為了一己私欲而置他人于死地是罪無可恕的行為——稻垣結(jié)衣一直是這么想的,事到如今,她又有些猶豫起來。
——他們到底是為什么,非得殺掉殺老師不可呢?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盡量不去在現(xiàn)在這種場合考慮這些。說起來,從剛才開始,就有一點讓她有些在意。
江戶川柯南跑去哪里了?
上次也是,她還在想這么重要的時候居然不在,柯南卻突然冒出來了,總覺得他一到這種時候就變得非常神出鬼沒。而且,他既然是作為阿笠博士的助手,先前又那么信誓旦旦地跟她說博士已經(jīng)有了頭緒,這會兒反而不見人影了。
“你在找那個家伙嗎?”
一個稍顯冷淡的女聲在她旁邊響起,稻垣結(jié)衣側(cè)過頭,看到有著一頭茶色短發(fā)的灰原哀站在自己的身旁。她抱著雙臂,神情頗為波瀾不驚,看到稻垣結(jié)衣投過來的目光時,順手指了指另外一邊,果不其然,當她順勢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正在和博士交談的江戶川柯南。
“那家伙總是那樣子,”灰原哀用一種不以為然的口吻說道,稻垣結(jié)衣甚至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笑意,“一到這時候就纏著博士問個不停,博士做推理的時候也總是湊到旁邊生怕漏聽一句?!?/p>
“原來如此?!?/p>
稻垣結(jié)衣應了一句,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出來?;以У共⒉辉趺丛谝馑男θ荩廊槐3种歉辈粸樗鶆拥臉幼?,只不過神情很是柔和,讓稻垣結(jié)衣也有點愣神。
于是,水族館海底隧道sharen事件就此結(jié)束,在門口告別柯南和博士他們后,稻垣結(jié)衣還隱隱約約聽得到小島元太在小聲奇怪為什么每次出來都會發(fā)生意外事件,這甚至引起了光彥和步美他們幾人的爭論,不由得有些無奈。
她將目光轉(zhuǎn)回,有些猶豫地看著她旁邊的淺野學秀。
“那個……”稻垣結(jié)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淺野同學……現(xiàn)在,我來拿包就好了?!?/p>
當時在海底隧道里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后,無論是她還是淺野學秀都沒有心情再去顧那個單肩包,只是帶著那個包直接到了那間小廳里面。被目暮警官他們叫去詢問情況的時候就更是如此,結(jié)果就是這樣,到了現(xiàn)在走出水族館的時候,單肩包還是背在淺野學秀的肩上。
淺野學秀聞言腳步一頓,神情顯得也很是有些微妙,他看上去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手剛探到肩膀上的包帶的時候又改了主意。
“算了,”他說,“還是我把你送回去之后再給你吧?!?/p>
稻垣結(jié)衣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她和來的時候一樣坐在地鐵上,只不過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一個淺野學秀。她雙手放在膝上,不想讓自己太過在意旁邊坐著的人,可惜的是即便是衣料之間的摩挲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這一事實。
“對不起?!?/p>
聽到對方忽然這么說,稻垣結(jié)衣一驚,連忙扭頭看向了淺野學秀,他卻是像完全不在意似的接著說道:“也許我今天不應該定在這個地方。”
“……不,”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回過神來,有點猶豫地說道,“這又不是淺野同學的錯,壓根沒必要要為這種事情道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