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訾沭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戰(zhàn)爭間隙慣常緊張沉悶,此刻卻因月兒的到來變得輕快許多。訾沭陪著她出來打探消息,又趁機湊近幾步,似要一親芳澤。
然而此時,一陣微風(fēng)將絲絲血腥氣送入二人鼻尖。
訾沭立刻變了臉色。
這地方已經(jīng)能看到營地了,保不齊是敵軍來打探消息,正在這附近。他動了動鼻子,大致確定了血腥味的來源,眼眸立刻瞇了起來。
真是微妙。
截然相反的方向,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像是故意引誘著自己去一探究竟似的。
他看了看身邊的郗月明:或許,是趙德妃等人想出的調(diào)虎離山計。
訾沭立刻道:“你先回營,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行,我去周圍看看。”
他打了個響指,似乎在與暗處的人交流,隨即回頭捏了扭郗月明的手,低聲對她道:“不要怕,我一直在的?!?/p>
郗月明也察覺了不對,立刻點頭。
訾沭堪堪離開,她便覺得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即便有一股危險的氣息悄悄靠近。她眸色一緊,下意識往左右兩邊瞧了瞧。
周遭不過是茂密樹木,枝葉微微拂動,似乎在回應(yīng)她的緊張。
郗月明不動聲色,繼續(xù)往營地走。在那股危險氣息自身后襲來時,密林中也驟然竄出一個矯健身影,電光火石之間,把對方死死地按在地上。
“噗——”
竄出來的人正是明月,而被按住的人背簍滾落,瓶瓶罐罐撒了一地,似乎也不像是刺客之流。
那人被按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巴和草屑,生無可戀道:“你怎么不早說,有這么個高大威猛的守衛(wèi)在暗處護(hù)著你??!”
這聲音莫名熟悉,郗月明走近幾步,來回打量這人:“你是……鐘大夫?”
“嗯哼?!?/p>
鐘聲越呸了滿嘴的草屑,左右扭頭露出全臉以表明身份:“好妹子,能放開我了嗎?”
明月是底牌,慣常不現(xiàn)身,若非鐘聲越悄摸摸地靠近自己,明月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刺客之流而按倒。郗月明忙道:“明月,放開吧,他是自己人?!?/p>
“還叫明月啊,嘖嘖嘖?!?/p>
鐘聲越剛從地上爬起來,就開始嘴賤:“這名字好!訾沭知道嗎?”
“知道什么?知道你死乞白賴地湊上來,一見面就故弄玄虛嗎?”
還以為是大魚呢,結(jié)果只是鐘聲越這個小蝦米。訾沭自林中現(xiàn)身,打斷他的問話,語氣矜持:“是我安排狼人當(dāng)作近身侍衛(wèi)來保護(hù)月兒的,我當(dāng)然知道?!?/p>
鐘聲越一點兒都不慣著他:“我也知道,你這副表情這副語氣其實是破防了?!?/p>
“……閉上你的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