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來看看?!?/p>
鐘聲越煞有介事地看了會兒訾沭臂膀上的傷,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專門選在他的痛處使勁兒,在他發(fā)飆之前趕緊后退幾步,手托著下巴皺眉作沉思狀。
“怎么,很嚴(yán)重嗎?”
“不嚴(yán)重,只是有些麻煩?!辩娐曉降?,“傷只是皮外傷,不過狼牙中通常含有狼毒,若處理不好,輕則導(dǎo)致發(fā)熱,重則危及性命?!?/p>
他邊說便掏出來一個小瓷瓶:“這是我秘制的藥膏,對于解狼的熱毒最是有效??啥刂恍枰客韼秃雇跬可弦恍怀銎呷毡憧扇??!?/p>
郗月明則是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藥膏,忍不住擰起了眉。
竟然要自己來為他上藥嗎?
訾沭待自己不錯,她也不是不領(lǐng)情的人,方才那個提議自然而然地就說出口了,竟完全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境況。這位鐘大夫大概不知他們的情況,只把他們當(dāng)作尋常夫妻,這些事情交代給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了。
鐘聲越晃了晃瓷瓶:“可敦?”
郗月明遲疑許久,最終還是接下了:“好,我知道了?!?/p>
自松手的那一刻起,鐘聲越得意的眼神就不住地瞟向訾沭。
兄弟,機(jī)會來了!
訾沭回以了然敬佩的神色。
鐘聲越揮了揮手,深藏功與名:“若無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啥厣碜尤?,也請保重?!?/p>
郗月明應(yīng)了,待他離開,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訾沭——
訾沭正在面容嚴(yán)肅地指揮著眾人將受傷的雪銀狼抬下去,全程未給自己一個眼神,依然是那副冷酷自持的偉岸君王的模樣。
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傷……
也對,堂堂汗王,何須自己多此一舉呢?
眾人正在草場上收拾殘局,郗月明看了一會兒便向訾沭辭行,小瓷瓶在手中握了許久,終是被她收進(jìn)了袖子。
“雁兒,走吧?!?/p>
“剛剛那個紅蓮,可敦為什么要輕輕放下?她明明不安好心,連我都看出來了?!?/p>
雁兒攙扶著郗月明回去,一路上不停地絮絮叨叨:“她就是這片草原的人,首領(lǐng)婆婆看著她長大,肯定不會重罰,這樣輕輕揭過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方才汗王明明有意讓可敦來做決定,您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機(jī)會呢?”
“可敦啊,不是我說您,這些事您不得不防。我現(xiàn)在懷疑您初來時候的涼樹草都是她搞的鬼,這般針對您,八成打的是閼氏的主意。哎,可敦您要是自己不上心,將來的日子可怎么辦啊?!?/p>
“閼氏?”郗月明聽了許久,終于接了一句話。
雁兒早就不管會不會被懷疑來路了,連忙解釋:“就是妾室的意思,汗王正妻為可敦,其余均為閼氏,大概就跟云郗皇宮的妃嬪差不多吧?!?/p>
“那汗王就一個閼氏也沒有?”
“呃……”雁兒忽然止住了話題,暗罵自己太蠢,怎么把話題扯到了閼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