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來時凄惶,前路未定,又有醉丹霞橫插一腳。就算察覺到了訾沭的心意,她也不敢去賭那一絲的僥幸,不敢去辨這份心意的真假。
直到回了班珠,訾凜的話令她開始正視訾沭的感情。
從那以后,她作過任性過,也見過訾沭的包容和維護。直到今日,已經(jīng)足夠了,不是嗎?
郗月明不是糾結(jié)的人,或者說,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之后,還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她不愿意弄丟他。
直到被郗月明主動吻住,訾沭猶在不可置信。
他做夢也沒想到,會被這么一雙手搭上脖頸,唇齒糾纏??烧娴搅诉@個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是一把抓住她的雙腕,連連后退。
“你是不是……”
訾沭克制地呼出一口氣,問道:“因為那個玉佩?”
因為給過鐘聲越,所以也要給自己。
因為從云郗帶來的東西已經(jīng)所剩無幾,只能拿曾經(jīng)的定親禮出來周旋,自認為身無長物,便要獻身以賀?
她之于這些事是有先例的,訾沭忍不住不多想。
“不是。”
郗月明仰頭看他,答得果斷:“因為你很好?!?/p>
“……”
故作嚴肅的男人因她的一句話而亂了呼吸,下一刻,需要自己仰頭去探的唇驟然壓下。
郗月明陷在他的懷抱里。
仰頭承受間,她不忘探出舌尖去舔舐那一小塊破口,密密實實地盡是安撫意味。怎奈對方呼吸加重,按在她腰間和后腦的手也越發(fā)用力,總之是與安撫相去甚遠了。
寢宮寬闊,好在訾沭對這里的擺設(shè)了如指掌,行進間未碰倒任何東西。只是帶起的風令殿中燭火明滅不定,也把床帳上的影子攪得影影綽綽。
在云郗皇室中長成的公主,生就一副玉做的肌骨,纖弱而嬌嫩。而生長在草原上的勇士,是與之截然不同的畫風,兩相遇見,仿佛一碰便會留下指印,一臂便能盡攬她的腰肢。
郗月明長發(fā)鋪了滿床,抬手間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立刻被蓄謀已久的男人湊上去啄吻。白日里才看到的胡茬就這么落在了她腕上,細細密密地疼。她意欲躲閃,又伸長手臂去環(huán)他的脖頸。
只是被這雙玉臂簡單地搭在肩上,訾沭就忍不住要失控,撐在榻邊的手臂青筋暴起,用盡全力才遏制住沖動。
“我知道?!?/p>
他忽然停下動作,埋首在郗月明頸側(cè):“你是在可憐我?!?/p>
可憐他身為訾陬汗王,光鮮背后,也是個孤家寡人。父親撒手人寰,母親另結(jié)美滿,唯余他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可憐他雖然娶妻,卻無半點夫妻恩愛,實在寥落。于是朗月主動入懷,非為情愛,只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