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用過了午食,阿吀坐在那駕她一見就歡喜的馬車里,依次把玩著十二支玉簪,脫了繡花鞋的腳邊還有鵝黃與縹色兩匹料子。
阿吀喜滋滋摸著那玉簪,將陸裴戴過的那支塞給了銀杏,她沖其眨了眨眼:“你不是歡喜他嘛,這支,還有這三支給你戴?!?/p>
銀杏羞赧一笑,她也不想矯情就沒反駁,直接拿了。
阿吀又揀了四支遞給桑甜:“這些給你,雖你平日里不怎么戴玉制,不過這一根大概有個幾百兩,你留著存起來當(dāng)養(yǎng)老錢?!?/p>
桑甜立馬就給抱到了懷里,笑著露出酒窩道:“等我?guī)Ыo我?guī)煾?,我?guī)煾缚隙ǜ吲d?!?/p>
阿吀一向大方,看著那料子倒糾結(jié)起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這顏色實在難得,我就不分了昂,銀杏你加緊做,我要趕著春日時候穿上的?!?/p>
她二人衣裳已是穿不完了,自然不會在這種東西上和阿吀爭。
銀杏心里高興呢壓根兒顧不上這些。
桑甜裝好簪子后,撩開車窗簾子,見顧涯也跟陸裴坐一塊兒釣魚,她語氣有些遲疑:“姐姐,剛顧涯臉色可夠陰沉的,雖說后面一路刺客肯定不少,但有顧涯和我在應(yīng)該也不會出什么事,真要同行嗎?姐姐你說這陸大人看著神仙似的人物,當(dāng)真心地也那般好嗎?”
銀杏插嘴,生怕陸裴被人誤解,急忙道:“都說相由心生,自然是真心地好,而且公子不是說了嗎?之前他和姑娘在金陵遭難,還是陸大人給的銀子呢?!?/p>
阿吀還在比著手里玉簪,聞言連個眼神都沒錯開,興奮著是以語速很快:“誰知道呢,堂堂九格司掌權(quán)人大過年的輾轉(zhuǎn)在外地,為了什么他不交底我們瞎猜也猜不對,不用管那許多。沒所謂他是真心地好還是假心地好,真是幸,假也是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p>
桑甜銀杏齊齊問:“為何?。俊?/p>
“真是惜才,咱們這一路省了不少麻煩,假情假意就證明他有所圖。如今顧涯要為父翻案,假意貼上來的要么是當(dāng)年案中人,要么就是想借由此事做點什么,比如鏟除政敵什么的,說不定就是突破口?!?/p>
阿吀舉著銅鏡,照著那簪子想瞧瞧往發(fā)髻哪里放好看,難為她如此思緒仍是清晰:“順勢而為,反正顧涯都打得過,大不了就逃?!?/p>
桑甜笑了,幫著人將玉簪戴好,嘴里話很甜:“姐姐你這一會兒就想到了這許多嗎?我當(dāng)著你同行的話是看上人家了呢,原來是試探啊。”
“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我統(tǒng)統(tǒng)要看上啊?!卑阜畔裸~鏡,說得很是認真:“而且人家也得看得上我才行啊,我是那種別人不對我示好,我打死我也不貼上去?!?/p>
聽得銀杏又想去捂阿吀嘴,她眼神里有不贊同:“看上姑娘也不行,姑娘你和公子是夫妻,怎能見異思遷?公子對姑娘那么好,難不成姑娘見了新鮮人就要拋夫不成?”
桑甜反駁:“姐姐對顧涯也不差啊,還沒成親呢,真要過不下去遇見好的為何不能換人?”
銀杏嗔了她一眼沒理她,又扭頭去說:“姑娘,你還是同公子解釋解釋吧,總不能就讓公子氣著。”
阿吀撫著右側(cè)鞭子,語氣傲得很:“他要是這點琢磨不明白,要么就是不信任我,要么腦子想事情太簡單了些,哪種都要不得,我才不解釋?!?/p>
桑甜附和:“就是就是,姐姐錦城都這樣那樣兒了,顧涯要是不信任姐姐就是他有毛病?!?/p>
“你怎么老煽風(fēng)點火?!?/p>
銀杏說著就要和桑甜拌嘴。
阿吀不理會她二人鬧別扭,轉(zhuǎn)身翻出萬花樓錦盒里的卷章看了起來。
她看得認真,另兩人就沒待她身邊吵,總歸是各自都有了氣,下了馬車誰也不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