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嘲笑聲。
“連著顧涯也是,沒了明媚,他也不過莽夫而已?!?/p>
“若早知他愚鈍,都無需為他勞神費心?!?/p>
“還不是少主心軟,包括竹葉我也沒想到少主會愿意放了他。”
“這般才能教我等不心寒啊?!?/p>
阿吀一陣氣悶,氣得她捶人。
陸裴那廝不知從何時起,矛頭所對準的人就成了她,雪崩之后這才過去多久,她就又被他擄走!他到底要干嘛!
事實上陸裴到底要做什么,阿吀醒了之后接連三個月都沒搞清楚。她被養(yǎng)在一處大宅子里,除了一群武功高強的啞女伺候以外,其他人她一個也看不到。
阿吀先以為陸裴要殺她,結果她被好吃好喝好穿的供著;她又以為陸裴是不是看上她了,結果三個月不見人,連個消息都無。
她就成了籠中雀,外界發(fā)生何事一概不知。
阿吀照鏡子的時候,甚至都感覺自己胖了一圈。
她被關第八個月的時候,才有了些不一樣的動靜。
此刻正值辰時,阿吀木著一張臉坐在梳妝臺前。
其背后啞女似很歡喜她的頭發(fā),十指翻飛梳就垂云髻,帶了額飾,華貴得很。
阿吀很喜歡地抬手摸了摸額間那紫玉吊墜,她開口道:“你這手藝是越來越不錯啦,今兒這么早搖我起來干嘛?!闭f著打了個哈欠,都擠了一顆眼淚出來。
這八個月的日子對阿吀來說不算難過,因她本就不愛出門,宅在此處并不覺得憋悶,所以和這幫啞女混得還挺熟。
當然她也會生氣也會哭,可安靜日子難得,她奔波勞累了太久,這兩百多天的舒服日子就過得還挺快的。
啞女打了個手勢。
阿吀冷笑:“關了我八個月才現(xiàn)身,你們這破主子是真夠裝的。”她狀似開玩笑道地又說了句,“你們舌頭不是無緣無故沒的吧?有機會我?guī)湍銈儦⒘诉@個死變態(tài)給你們報仇?!?/p>
啞女蹙眉,雙手很快地又打了個手勢。
阿吀站起身,扭著身子到衣柜前頭去挑衣裳:“你放心吧,我和他腦子差不多智力是贏不過了。就看顧涯愿意不愿意救我,他要是愿意救我,陸裴遲早死他手里。”
她是一點不急,慢悠悠地挑了身兒淡紫廣袖裙,又磨磨唧唧地抬腳跟著啞女往后花園處走。
如今十月里,難為花農(nóng)伺候得花圃里頭還開了不少花。阿吀一路連走帶逛地穿過那假山與長廊,隨后在一竹林幽深處的涼亭里,瞧見了陸裴身影。
時隔近一年未見,他是全然褪去了當陸家公子時的溫潤疏離,成了冷漠的矜貴雅態(tài)。他本也足夠高位,這會兒更甚,貴氣比之當初多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阿吀撇嘴,心里罵了句這人特么的到底咋長的?長得太好看搞得她都恨不太起來。她見陸裴朝自己看過來,臉上露了笑意地小跑進亭子里坐了下來。
“你似逍遙,為何見我還能笑得親近?”
“因為你長得好看唄?!?/p>
阿吀把杯子一推,示意陸裴給她倒茶。
陸裴眼中浮現(xiàn)一抹笑意,抬手給其斟茶:“這是去年冬日里梅花瓣上取的雪水,瀝凈后腌制了陳皮,加以茯苓,梅花,春素,最后得此茶,你嘗嘗可否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