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散“那你跟他走?!?/p>
阿吀用作休憩的馬車離眾人生火堆的地方并不近,可也絕對算不上遠(yuǎn)。若有心,還是能注意到那微微晃動的弧度以及細(xì)微聲響。
孟青榕便注意到了,以致于身旁桑甜要給他換了藥膏都沒聽到。
桑甜又推了他一下:“孟大哥,你左臂要小心著更換的,次次耽誤不得,這樣才能恢復(fù)如初。”
孟青榕回神,嗯了一聲,抬了胳膊由著桑甜給他處理。
好在那日桑甜被夏時月帶著及時趕到,有她的醫(yī)術(shù)在,孟青榕這左臂才得以保全。
青羽坐在一側(cè)烤火,視線在馬車那處和孟青榕身上游移。待顧涯從馬車?yán)锵聛?,又拿著銅盆銅壺要來燒了熱水,青羽才收回了視線。
顧涯衣領(lǐng)有些凌亂,高馬尾都不齊整。他鼻尖上不知是熱還是如何,冒了細(xì)密汗珠,盯著那銅壺眼神堅定得教人都發(fā)笑。
孟青榕側(cè)了頭,開口語氣古怪得很:“明媚姑娘可好些了?她連著數(shù)日都不出來透個氣,你也不勸著?”
顧涯蹙眉,他不想理會他言語,并不回了這話。
“她本就心神不穩(wěn),此行去西丘,你不該帶她。”孟青榕放下衣袖蓋住被包扎好的胳膊,又道:“你身上冤案已了,已是為父正名。接下來路太兇險,如果我是你,我會將其送回逍遙山,再去西丘。她不會武功,為你到如此境地還不夠?”
桑甜沒想到孟青榕會突然發(fā)作,她本想說你不了解姐姐性子,可被青羽眼神制止。不但制止了她言語,還將她帶離了火堆,只讓顧涯同孟青榕兩人一處說事兒。
孟青榕還在說:“錦城她為了你差點(diǎn)兒命喪黃泉;這回京城,她又是為了你差點(diǎn)兒被雪活埋。顧涯,如果沒有她,這遭你能翻案?你能在城府深不可測的陸裴手里活下來?最起碼我出現(xiàn)之后,我瞧見的全是她為了你如何如何,你毫無作為。你既無能,靠她到這份上,也該是夠了?!?/p>
火苗晃動,烤得人臉發(fā)紅發(fā)熱。
那光亮在顧涯雙眼中閃動,他安靜聽孟青榕說完,仍舊沉默。直到銅壺里水開,他抬手將銅壺拿了下來,放置一旁讓水涼些,這才側(cè)了身子面對孟青榕。
他道:“如果沒有阿吀,你尋覓師伯之事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既我智謀不顯,我便尊重阿吀行事。她愿與我同甘共苦,我便不會打著為她好的名義,阻她去做她想做要做之事。你不了解她,她只是不會武功而已,卻從不是弱女子?!?/p>
顧涯起身,臨走留給孟青榕一句:“你若嫉妒,且忍著?!?/p>
躺在馬車?yán)锏娜?,還不知道外頭發(fā)生了這么一檔子捻酸吃醋的言語交鋒。
阿吀松松攏著褥子,目光空空望著馬車頂。她是睡不著,被顧涯伺候著干凈了身子后,往人懷里縮。
要求顧涯哄著她,才愿意閉眼。
如此,日子到了除夕,阿吀終于愿意露個臉。
一大幫子人也行到了磐巖鎮(zhèn),此鎮(zhèn)依山而建,靠山而活,四周皆是巍峨大山。景色是無,可自下而上望去,在此巍峨之下自覺人太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