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涯含笑不語。
阿吀看不見他神態(tài),以為自己又將他說難受了,郁悶地低聲道:“算了,路上也折磨了你這么久,我消氣了,錦城的事兒我不怪你了,你八個月才找到我的事兒我也不怪你了,不過你和漁女的事兒我還是要怪你的。”
她咬了他脖子一口,惡狠狠地在他耳邊威脅:“你要是敢出軌,我就讓你生生世世都見不著我!”
“若是移情,還怕什么生生世世見不到?!?/p>
“你…”
顧涯打斷她的急音:“你聰慧,我愚笨,我若真有心思,你不會察覺不到。這種事,若真發(fā)生,也只有你做的份兒,我是不會的。”
阿吀不禁夸,又嘚瑟地哼唧。
時辰尚早,日頭橫在頭頂,照應(yīng)黑石灌木明明硬朗,可因顧涯背著阿吀從遠(yuǎn)處走來的身影,竟顯了幾分繾綣柔情。
顧涯將睡著的阿吀送到馬車?yán)?,便去和江湖眾人道明要先行一步探路。他連林雀都沒帶,駕著馬車于半下午啟了程。
他二人行路至今,身邊多是有旁人陪伴,回頭想想,只屬于他和阿吀的時日少之又少。
因著難得,所以隔著馬車雙開門,都覺窩心。
顧涯支著腿靠在車輿處,駕得慢,望著前路,他心中生了退卻的同時又生了急切。
說是心緒復(fù)雜,可有阿吀在,他一點都無懼怕。
車輪傾軋過黑石,踏星在前嘶鳴。
當(dāng)著這么吵阿吀睡不了多久,可她還真就是愣是給誰到了黃昏,才揉著眼睛從馬車?yán)镢@了個腦袋出來。
她見顧涯正在給踏星拆著馬套,嗓音沙啞問:“林雀人呢?我餓了,要吃飯。”
“我給你做?!?/p>
阿吀眨了眨眼,腦袋嗖地一下,連帶著身子都整個縮回了馬車?yán)铩?/p>
幽嵯嶺(上)“快快快!快來抱抱我!……
顧涯撂開手邊的東西,三步跨成兩步走到車輿處,他伸手要拉雙開門,不成想阿吀竟在里頭將門給扣上了。他不在此處多做纏連,繞到窗欞處掀開簾子,便瞧見阿吀還在門后面擋著,生怕他會撞開一樣。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別擋了。”
阿吀反應(yīng)過來,懊惱地爬到窗欞邊,抬手就要將顧涯的腦袋推出去,嘴里還振振有詞:“你做飯不好吃,我不吃?!?/p>
“我手藝已是長進(jìn)許多?!鳖櫻恼f著,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試試?一百兩成不成?”
“成交!”
馬車之外依山傍水,黑石與清澈溪流作配,好一副硬中生柔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