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都快要吼到顧涯臉上了。
他被說得摸了摸鼻子,也不好發(fā)火,言語竟有幾分乞求意思:“荷包好了,我那荷包舊了,你給我繡個荷包?!?/p>
“我不繡。”阿吀別了腦袋,不想理他。
這事兒因著她死活不愿意,不了了之。
眾人也隱隱能預料到,在潯陽的半月,大抵是最后的安生日子,因此桑甜銀杏是整日不見人地在外頭玩。
搞得阿吀吃了兩日顧涯做的東西,吃得她都想罵人,她不敢刺了他手藝,只好道:“我們今兒去酒樓吃好了,找個有說書的,順便看看張家兄弟事兒辦得如何?!?/p>
臨出門前,顧涯拿了輕紗垂至腳踝的幕籬要給阿吀戴上。
阿吀不愿意:“大冬天又不用防曬,你教我戴這個干嘛?”她說著拽了那帽檐丟到了一邊兒,“我不戴,要戴你自己戴,我告訴你,少管我衣著打扮,不然我咬死你。”
顧涯上前給她戴上了披風兜帽,調(diào)侃了句:“如何咬?”
他這反應都教阿吀懷疑他有受虐傾向。
她白了他一眼,身段擰出了一股作勁兒,轉(zhuǎn)身就出了門。
未時三刻,兩人到了潯陽名聲最響亮的云海樓。之所以取此名,是因為云海樓足有九層之高。
此等高的樓體,在鬧市很不常見,便是京城,也沒有這樣的地方。
多少達官貴人,瀟灑人間客,都是為了一品云海樓酒菜,一賞九樓之景才會長途跋涉來了潯陽。
離除夕只剩下兩日,一樓賓客滿座,一聲驚堂木乍響,說書先生就說起了錦城武林大會的事兒。
阿吀本覺著云海樓這樣的地方,年節(jié)怕是沒了雅間,尋思坐在一樓也不無不可。
沒想到顧涯這次舍得砸了銀子,兩人便坐到了二樓處的隔間。
吃食一般,酒也不過如此。
倒是那說書先生抑揚頓挫,卡著節(jié)奏,繞是阿吀這個當事人都聽入了迷。
她嘴角沾了酥酪醬汁,自己渾然不覺,身子都半傾到了欄桿處,只管聽了人家說故事。
顧涯對說書先生的夸大其詞沒甚興趣,在旁取了帕子,擦干凈她嘴角上的醬汁殘余,就又去解決眼大肚皮小的人點的一桌子菜食。
不想浪費,打算吃個干凈。
“武林大會自此被官府禁止舉辦,而逍遙派顧涯、武當派孟青榕、少林不塵、峨眉派夏時月這四人從此被江湖戲稱為‘風華四絕’!”
阿吀被這中二的綽號戳了笑點,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一樓聽客卻聽得入迷。
“一晃三年過!顧涯如今何在?聽說就在咱們潯陽城??!說不定此時此刻就正在云海樓和各位一樣,聽了我李某人說趣兒?!?/p>
阿吀發(fā)現(xiàn)這說書先生還挺會調(diào)動氣氛的,一樓歡呼詢問,喊得她心里都想出來認領了。
后頭關于她交代給張家兄弟的消息,也被說得真實生動。
當著此事辦得挺好,結(jié)果下一句說書先生就開始造謠。
“可到底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年傳言顧涯與明媚姑娘是情比金堅,誰能想到顧少俠再下山身邊就跟了三位美人,太過多情?!?/p>
“少年情誼也終是愛弛情衰,舊人難抵新人笑,可惜可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