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身到她面前,略微低頭語氣難掩內心躁動:“你要請孟青榕來為何不先知會我一聲?便是不需商量,你也好歹要和我說明你心中所想不是嗎?”
阿吀那點嘚瑟笑意立馬就下去了,她真莫名其妙:“以前我也沒見你需要我和你商量啊,你現在說這個你不覺得好笑嗎?像找茬兒?!?/p>
“我說過了,以前與如今不同?!?/p>
“有何不同?從前現在你不都是沒有全然信任過我嗎?你不會覺得你以前是擔心我拖后腿麻煩你所以不告知身世,和現在你覺得我膚淺見個人就要變心,這兩種和信任無關吧?”
“你扯到哪門子去了,這又和信任有什么干系?”
“當然有!”阿吀急了:“你要是信任我你就不會這副德行語氣來問我!我發(fā)現你事兒越來越多,不是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好,我一直都這樣,你呢?你受不了你早干嘛去了???你早說啊!馬后炮有意思嗎!”
顧涯一下子就沒了再言語的欲望,他覺得阿吀對他的歡喜太淺,淺至人之常情的醋意歡喜都被曲解。
她明顯不想把他放在心里,多說也只不過是徒然罷了。
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蛛絲將他纏住,越是用力惱怒,蛛絲也將他纏得更緊,動彈不得。
顧涯面無表情地扭頭就走。
他一走,阿吀鼻子瞬間一酸。
這覺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了,她怕黑,也不敢往水邊走,就蹲在火堆邊兒一邊填柴火一邊吸鼻子。
嘴里還不住地小聲嘟囔:“陪你睡幫你辦事還得看你臉色,什么東西。”
“擺副臭臉擺半個月我和你商量個屁?!?/p>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和你之間還沒分手我怎么可能出軌啊,氣死我了!”
阿吀越碎碎念心里越氣,氣得她一開始還是填柴火后來就拿了木棍對著火堆猛砸。
霹靂啪啦,砰愣哐啷地響個沒完。
火星子都點破了披風裙擺。
銀杏聽不下去那打砸聲,掀開簾子想去讓顧涯管管,可哪里找得到人。她瞧桑甜睡得迷迷糊糊,無奈只好自己走到了阿吀跟前兒。
她是很少哄阿吀的,只因每回哄她不是躲著不說話就是跟個小孩子一樣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銀杏是真拿她沒辦法,可她怕阿吀整邪出吵了陸裴清凈,是忍著不耐煩來挪了步子。
“姑娘,衣裳都破了,還得是我來縫,花樣兒也不好做的,縫得不精細這衣裳就算廢了,太糟踐東西?!便y杏半蹲身下來給阿吀拍掉火星,又搶了她手里的木棍,好聲道:“剛不還好好的嗎?姑娘這是又發(fā)什么脾氣?”
阿吀心里委屈得厲害,一張嘴撅得都能掛油壺,她也不耐煩和銀杏說:“你都向著顧涯,我不想和你講。”
“怎會是我向著公子?難道不是姑娘要的東西太超乎人性了嗎?”銀杏甚至有些反感道:“公子不就是吃醋了,姑娘聰慧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就能鬧這么久?!?/p>
“不聽不聽不聽,我就說你向著他,你別管我!”阿吀捂著耳朵往馬車處走,鉆進去褥子往頭上一蒙,是手也不洗就縮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