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放下杯盞,拉著圓木凳,也坐到床邊。
“現(xiàn)在外面亂成一鍋粥了,杏林莊長老還剩三個,都卷了秘籍和靈藥跑了。其他六大宗門,現(xiàn)在想過來“主持正義”,也晚了。弟子和門客們,都在搶各種靈植靈藥,杏林莊徹底倒了。”
江無月聽了這段分外驚訝,他輕輕抬眉,“你們干嘛了?”
姜春喜滋滋捏著拳頭,揮拳振奮道:“當然是把他們的惡行公之于眾!我娘和云閑,還給那些長老布了殺陣?!?/p>
“這種大宗門,人心倒了就徹底倒了,內(nèi)里破敗才是真的敗?!?/p>
姑云閑倒毫不意外,她隨手放好江無月的杯盞。
“至于,我們緊急布下的殺陣,其實沒那么厲害,本想著能殺一兩個,拖延到天明就行了。主要是無月殺了韋慈仙尊,多位長老和韋慈有共命的契約,咎由自取?!?/p>
姜春:“這些和咱們關(guān)系也不大,我娘問你,咱們什么啟程回宗門?主要是看月容君的身體情況,現(xiàn)在他醒了也正好?!?/p>
姑云閑看江無月臉色過于蒼白,沒一絲血色,唇瓣也淺淡,銀月一樣的長發(fā),更顯得沒落顏色,清冷孤寂。
她看得心里難受,輕揉了下他的唇瓣,唇色還是太淺,江無月抬眼看過來,她又收回手。
“再等等吧,靈力自爆的話,五臟六腑都會受損,不適合長途奔波。雖然眼下不咳血了,還是要調(diào)養(yǎng)看看。”
姑云閑第一天找到江無月,他昏沉中無意識的咳嗽,都帶著血。
那一刻,她軟弱得連絹帛上的紅,都不敢看。
所以方才他輕咳幾下,姑云閑都提心吊膽,不自覺緊張。
江無月不知道自己昏迷咳血,不然方才再難受,他也會忍著,不愿意她見了難過。
姑云閑正胡思亂想,感覺自己的手,被江無月牽住,輕輕慢慢的,十指相扣。
“師尊,我不想回宗門?!?/p>
江無月的眼睫慢慢抬起,銀白的眼睫,陌生又脆弱?!拔覀兓亍鎏K圣手那里,好不好?”
“嗯,為什么?”姑云閑奇怪道,其實無月很少提過什么要求。
姑云閑看著他銀灰色的眼瞳,覺得這樣的瞳色,太疏離冷淡了,也太傷感。
江無月的眼睫低斂下去,落下鐵灰色的陰影,連琉璃一樣的瞳,也看不清了。
“我總覺得……在那里的日子,很開心。”
“好啊?!惫迷崎e立馬接話,“剛好老孔雀也知道你的情況?!?/p>
姑云閑怎么會拒絕他,他的指尖那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