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p>
他慢慢地,慢慢地轉(zhuǎn)過半身,黯淡的眼眸里滿是不解和困惑,裝作沒聽見,裝作聽不懂,仿佛如此,便可逃脫過這最后一刻現(xiàn)實。
顯示器里的畫面,依舊停留在夢游宇宙的排行榜,祝加貝的名字,依舊高高位于榜首。
是她沒有力氣再陪他長大了。
他依舊怔怔地看著她,眼里流露出祈求和哀求。
是沒聽清么?沒關系,她可以再說一遍。
她向他一步一步走近,然后拋下平淡無瀾的告別語,“我說,我們離婚,以后的路,分開走吧。”
她的告別語,是一句醞釀許久,卻很快便能說出說完的祈使句。
不給他任何反問和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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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所有人都舉雙手雙腳同意,就差去酒吧開個貴賓包廂,給她點幾個頂級的男模慶祝了?!?/p>
“不過賺錢不易,還是要過日子的哈,男模太貴了沒舍得給她點,但還是給她買了個蛋糕,她邊點蠟燭邊哭,把我們嚇死了。”
“
◎那我美夢成真了◎
單憑步行,他們走不到那些新建的景點,就像從前她在這里一樣,生活軌跡是像一個固定可丈量的圓圈,這座城市的紙醉金迷在圓圈之外,隔著一層透明但堅不可摧的屏障。
馬路對面的拐角,一個拉著簡易棚子的推車亮著燈,燈下的中年女人在削鳳梨,手法嫻熟,鳳梨皮一圈一圈,一彈一彈地落下來。
接著,圓潤的果肉切半,被浸入鹽水,消除澀口的味道。
“要不要吃?應該是本地鳳梨,很甜的,”杜寧揚扯扯聞序的袖子,“剛剛好像有點吃咸了……”
“想吃,”綠燈亮起,他順勢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重復著她那些狐朋狗友們的理論,“吃完咸的是應該吃甜的。”
接著他們一邊啃鳳梨,一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路過一片街角公園,生活氣息很濃。有坐在樹下,圍了一圈下棋的老年人,也有躲在樹叢后,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她走累了,想要歇息一會。
位于中央的噴泉池,傍晚時分就不開水龍頭了,她靜靜地看著干涸的池子,若有所思。
第一次和第二次短期來訪,她和朋友戀人去過些景點,往后的第三第四,數(shù)不清的無數(shù)次里,她的路線漸漸固定,從深城火車站到大廈里的小房間,再到店里,再到這些匆匆路過卻不停歇的街角公園。
她想到在那個中午,她和祝賀坐在噴泉池的臺子上,他遞給她一張車票,讓她回去。
那時他說:“你的生活應該回歸正軌?!?/p>
到底什么樣的選擇算是正軌?
到底什么樣的人生不算偏軌?
如果她回去了就不再回來,回去后按照既定的生活繼續(xù),就像他最后所說的那樣,沒有沖到雨里,是不是人生就會變得很好了?
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那么做哪樣的決定都不能算錯,哪怕是不帶一點私心的普通朋友,她也一定會沖進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