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杜敏達和方芳傳達了自己的規(guī)劃——金臻奇依照她的個性幫她規(guī)劃的規(guī)劃——“我畢業(yè)以后要當美術(shù)老師,小學和初中都行,幼兒園不去小孩太吵,高中不去免得誤人子弟,大學去不了人家要研究生?!?/p>
哎呀,這棵千年鐵樹開花了嘛。費勁巴拉地考上的淮城美院就是好,能遇到這么優(yōu)秀的男孩。
杜敏達和方芳喜出望外,三天兩頭邀請金臻奇到家吃飯,不開工的時候,杜敏達和他喝幾杯小酒。
金臻奇對杜敏達說:“叔,很快了,等我們畢業(yè)了,你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p>
不知道是真心實意還是客套話,金臻奇的話讓杜敏達險些落淚。他拍拍金臻奇的肩膀,仿佛示意我老杜家的門非你不進。
只是沒想到最后會鬧成那樣——朋友當然是做不了,當陌生人也像有仇。
櫻花落在地上,覆在磚石路上像輕薄的紗,杜寧揚邊走邊踩,落下的風震起一片一片花瓣。
提起這位前任,她只有這些好話,很奇怪的是這些好話很真心,毫不冠冕堂皇,“他很好,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好。”
接著聞序就問了那句,每個人都會問她的問題,“那你們?yōu)槭裁匆质帧!?/p>
“分手就是分手,分手肯定是有一個導火索,但我覺得不至于,肯定是他對我積攢了很多,很多的不滿,……有誰規(guī)定不能和好人分手?又或者好人不能提分手?”
她的姿態(tài)甚是逃避,不愿提及那個導火索。
聞序沒有再追問。
“‘好’是被愛和愛的前提嗎?”她問,很快又自己回答,“當然不是了,他也一定會碰到一個覺得他很壞卻離不開他的人,而那個人才是正確的人,……他一定很恨我,浪費了他許多的時間。”
浪費了許多真摯的感情。
杜寧揚的情緒有些激動,聞序摸了摸她的肩膀,平靜而溫柔,“沒事的,他不會恨你,相信我,他會找到正確的人?!?/p>
只是沒有被她非常喜歡,怎么會恨她,真心相處過的時間,怎么都作數(shù)。
聞序太懂這樣的心情,他甚至羨慕金臻奇,他在她最美好的十九歲陪伴她,分開時兩人的人生卻還嶄新。
“我不知道……我沒有再和他聯(lián)系,但我想會的,他過上了自己向往的細水長流的生活,”她被他感染,漸漸又平靜下來。
聞序又問,“那么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聞序,”杜寧揚輕呼聞序的大名,以示認真,“你很好。”
她的意思是他絕大多時候都很好,有時候很壞,還很騷,但她說不出口。
“很明顯你不喜歡‘好’,我和金臻奇是一類,兩個倒霉蛋,”他有點泄氣,“我不要‘好’?!?/p>
我要和祝賀一樣壞。
“你和他不一樣,”她有時候恨自己嘴巴太快,說出來的話不過腦子。
“噢?”聞序停下步子,站在路燈下看著她,“我和他哪里不一樣?!?/p>
至少我現(xiàn)在開始喜歡你了,她學乖了,不能沖動,到嘴的話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你嘴巴比他還笨”。
她有些語無倫次,“聞序,以后如果你為別人做了一些事情,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其他人,你要讓她知道,不要讓她蒙在鼓里,不然她會錯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