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張秘書將手里的文件放在溫崇林面前,畢恭畢敬道:“溫先生,這是溫老特意為您準(zhǔn)備的遺產(chǎn)繼承協(xié)議?!?/p>
“您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問我,若沒有疑問也可以直接簽字?!?/p>
溫崇林并沒有去看那份遺產(chǎn)繼承協(xié)議,對此沒有半點興趣。
他抬眸,目光冷冷淡淡看向坐于對面,兩鬢斑白的老人,語氣尤為平靜:“爺爺,從我離開溫家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想與溫家有任何牽扯?!?/p>
“您的這份遺產(chǎn)繼承協(xié)議,自然也與我無關(guān)?!?/p>
雖然溫崇林的態(tài)度很冷淡,可溫老爺子卻不想跟他置氣,畢竟這不是他本意。
溫志國頓了頓,態(tài)度相較之前有所緩和,沉聲開口:“有沒有關(guān)系你說了不算,從血緣關(guān)系上你是溫家的長孫,從法律上,你也是溫家的一份子?!?/p>
“我就算不立這份遺囑,你也有繼承我財產(chǎn)的權(quán)利?!?/p>
溫志國知道這幾年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而他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溫宥青卻并不是個合格的接班人,在兒子兒媳的嬌慣下,染上種種惡習(xí)。
溫志國年歲已高,如今還要親自處理溫宥青賭博輸光幾個億的爛攤子。
若是將溫氏企業(yè)交給溫宥青,他這輩子打下來的基業(yè)注定被溫宥青這個臭小子揮霍得干干凈凈,溫志國只怕死了都會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
他思前想后,仔細斟酌許久,溫崇林就是那個最合適的接班人。
他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孫,無論溫崇林在哪,他永遠都擺脫不掉他是溫家一份子的事實。
溫志國頓了頓,握緊了手中的拐杖:“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你母親的死而怨恨我?!?/p>
“那時候怪我太強勢,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才讓我們之間有了隔閡,對于這點,我向你道歉?!?/p>
溫志國這輩子在商場叱咤多年,雷霆手段,從未向誰低過頭,從他嘴里說出“道歉”兩個字,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稀奇。
一旁的張秘書微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溫崇林眼簾輕掀,對溫志國打出的感情牌無動于衷,語氣平靜疏淡:“爺爺,過去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了?!?/p>
“您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都應(yīng)該向前走,往前看。”
溫志國黑沉沉的眸子緊鎖著他,顯然不信:“你要是真的放下了,又怎么會寧愿搭上自己的婚姻也要違抗我給你敲定的婚事?”
溫崇林靜靜聽著,清冷端方的眉眼間沒什么多余的情緒。
溫志國:“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當(dāng)初選擇和姜月閃婚有我的原因在?!?/p>
“你不想變成你父親那樣的人,無論跟誰結(jié)婚,你都會對對方好,即使不愛她,也要盡到丈夫的責(zé)任?!?/p>
溫志國的眼神沉寂銳利,似要一眼看穿溫崇林的心思:“我說的對嗎?”
溫崇林的父親出軌,導(dǎo)致母親抑郁離世,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像他父親那樣對感情不忠的男人。
溫崇林抬眸對上老人冷靜銳利的目光,輕扯了扯嘴角:“您說的對?!?/p>
“事實證明,我跟你們的確不是一樣的人?!彼麘c幸,自己身體里一半的血液來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