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頁）

“何為重，何為不重。”觀音菩薩嘆息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用多慮。不過，你那般不愿他旁聽，想必不止這一件事要說吧?！?/p>

“正是?！?/p>

“我無意背棄那日與菩薩的承諾，”她心里升騰起的不滿似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抒發(fā)的出口，盡管這時柴溪為了避免自己的顫抖還攥緊了拳頭，她硬逼著自己說出來的這些話里，卻也多出了一些不平之氣，“可有一點，我怎么也想不明白?！?/p>

觀音菩薩只看著她，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剛剛化人之際，佛祖與我面前現(xiàn)身，告誡我在取得真經(jīng)之時便是我的緣盡之時，”柴溪注視著觀音菩薩的雙眼，“那時我信了?！?/p>

“而直到現(xiàn)在，我也是相信著的，”她一字一句道，“在觀音菩薩引我到樹林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們或許是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當然，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p>

“你們無疑不希望我和大圣他有任何的發(fā)展，我理解你們這么做的原因理由，卻不能理解你們的種種行為。既然不想讓我們發(fā)生什么，當初又何苦同意我和大圣——和長老他們一起上路取經(jīng)，如果那時候就讓我留下或去做別的什么，依照當時的我的想法，斷然不會說半個‘不’字?！?/p>

她閉了閉眼：“可是佛祖沒有。”

“但在寶象國附近那里，菩薩是代佛祖出面的吧，”柴溪道，“如此大費周折，怎么看也不是個合理的選擇?！?/p>

“事到如今，再計較這些又有什么意義。”觀音菩薩依舊淡然，“你只道是照承諾所做便是，其余的，大可不必管?！?/p>

柴溪的聲音已經(jīng)隱隱有了些冷意：“我只求個原因?！?/p>

聽了她的話，觀音菩薩嘆息了一聲，沉默了片刻，終于雙唇微啟道。

——“因為你是他的情劫。”

第六十五回

情……劫？

柴溪眨了眨眼睛，對于觀音這個說法卻并不是很信服，甚至于還有些迷惑。

“抱歉，我并不太明白菩薩為何這么說?！彼廊粵]有低下頭，就那么注視著對方，“且不說所謂‘情劫’到底是什么含義，就單從方才所言之事來看，即便是‘情劫’，如若一開始就不讓我跟著去，現(xiàn)在怎么會多出這么多麻煩?！?/p>

“既是情劫，又怎可能如此輕易了事?！?/p>

剛才那短暫而轉(zhuǎn)瞬即逝的嘆息就像是柴溪的錯覺似的，到了現(xiàn)在，南海觀世音的語氣依舊顯得有些悲憫，這自然無論與她的身份還是向來慈悲的心態(tài)都是相稱的：“若要修成正果，須得六根清凈，要是心中一直惦念，怎么來得無欲無所求?！?/p>

“他當然知道你還在那原地里候著，”觀音菩薩接著說道，“無論是以怎樣的身份怎樣的容貌，你既然還在那里，就始終是一個念想。”

“但是——”

柴溪本想再開口問些什么，卻在脫口而出之時就意識到了菩薩話里隱含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