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頁）

言談之間，距早上動身之時，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相當遠的距離。先前還是相當平坦的大道，現(xiàn)在一行人眼前，樹木漸漸又茂密起來。不僅如此，還正有一座山擋在了他們面前，想是如果不從山上過，便只有繞遠路從邊上繞過去了。

這山看上去格外漂亮，與沿途所見的景致皆有不同，但在柴溪眼中，又有了更加微妙之處。

她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福至心靈的感覺，也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座山峰有著自己的意識這種事。

柴溪看了一眼還在議論著什么的師徒四人，自己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就像對待之前那座山一樣，敲了敲眼前最大的一塊石頭，然后……話卡在她喉嚨里，咽又咽不回去，說又說不出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主動和山交談，也許……只是她自己搞錯了呢？

而且，如果這種對方還沒有主動挑起話頭的狀況，她應(yīng)該先說些什么？

柴溪：“……你好？”

——太傻了！

話剛出口的一瞬間，她就瘋狂地唾棄起了自己。柴溪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跟妄想癥沒啥區(qū)別，但想想，其實大家應(yīng)該知道她這個能力吧，唐長老、大圣、白龍馬、八戒哥……

……等等。

沙和尚不知道。

好尷尬……不過現(xiàn)在還是先硬著頭皮做下去……

“那什么，”柴溪咬著牙接著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你有意識。我能和山對話，但通常他們先說話的時候，我才能肯定他們有著自己的意識，所以，你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能不能請你回應(yīng)一下我呢？”

真的好尷尬??！

[……]

幸虧她的中二舉動并不是沒有回報的，柴溪同時也是頭一次感覺到了，這座山雖然并沒有說什么，可意識上確實有一剎那被觸動了一下。

“你剛才……”她再接再厲道，“猶豫了嗎？”

而柴溪也終于得到了回應(yīng)。

[你是什么人？]

這座山的語氣是與之前那兩座山截然不同的冷靜自持，盡管這么問著，卻似乎并沒有多少追根究底的意味。這讓柴溪有種感覺：他這么問，只是因為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應(yīng)該這么問。

“我是兩界山，”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如實托出，“只是如今化形為人，原本是待在離這里很遠的東土大唐邊界處的?！?/p>

[化形為人……怎么做到的？]

難得流露出的這點興趣也很快消失不見，他又恢復了原本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有些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