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看顧惜一直盯著放置樂器的琉璃臺,以為她是想要撫琴,于是問道:“小姐,如今入宮之事已成定局,以后你是不是可以繼續(xù)像以前那樣撫琴了?”顧惜搖了搖頭說道:“不可,在體元殿的時候,皇上和貴妃已經(jīng)聽過我彈的曲子了,若就算皇上不怪罪,貴妃也斷不能容我的。
”貴妃愿意留她在宮里的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她相貌和才藝皆不出眾,如此對她構(gòu)不成威脅。
否則她斷不會把自己這么一個已經(jīng)引起皇上注意的人,留在宮里。
如果讓貴妃知道自己是故意藏拙的,到時候得罪的就不只是莞嬪了。
顧惜說完,眼睛又飄向了那把古琴,生怕錯過了琴的主人。
之前她還能在碧荷苑以琴會友,如今碧荷苑也被那人占了,他怕是不會再來了。
顧惜無奈地嘆了口氣,甚至有些氣惱起皇帝來。
顧惜正想得入神,耳邊突然傳來莞嬪的聲音:“貴妃娘娘,臣妾聽聞新封的顧昭儀琴藝一絕,那日體元殿外,眾姐妹都聽到了呢!”莞嬪話未說完,就已經(jīng)傳來眾人的嬉笑聲。
顧惜看了一眼周圍,才發(fā)現(xiàn)貴妃和莞嬪一眾人等不知什么時候皆到場了,算算日子,莞嬪禁足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
“貴妃娘娘,臣妾那日未能一睹顧妹妹的風(fēng)采,屬實(shí)是一大遺憾,今日能否請顧妹妹再奏一曲,讓臣妾飽飽耳福!”說完莞嬪一臉輕視地望向顧惜。
顧惜迎向莞嬪的目光,心中腹誹,她坐這么遠(yuǎn)還能一眼找到她,看來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為難自己了。
“是啊,臣妾也聽說這位顧妹妹之前在儲秀苑的時候表現(xiàn)就尤其出眾,當(dāng)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坐在莞嬪身邊的秦貴人也跟著符合道。
“兩位妹妹這是哪里的話,要說琴藝,這宮里誰人不知莞妹妹的曲子才是繞梁三日啊,你們就不要為難顧妹妹了。
”薛貴妃有意替顧惜推脫,她知道莞嬪這是要當(dāng)眾打她的臉呢,那日是她勸服皇上給顧昭儀封號的,她可不能如她所愿!“貴妃姐姐,話可不能這么說,這宮里的日子長著呢,總要給各位姐妹表現(xiàn)的機(jī)會不是?”貴妃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好你個莞嬪,這是暗諷本宮不給新人們機(jī)會呢!“貴妃如此阻攔,莫不是對顧昭儀的琴藝沒有信心?可妹妹我聽說,是貴妃姐姐力薦,皇上才同意的呢,難不成”莞嬪的話一出,宴席上立刻引來一陣小聲議論,她們大多是昔日與顧惜同在儲秀苑的秀女,當(dāng)日對于顧惜被冊封之事就頗有微詞。
“原來是貴妃娘娘力薦的啊”“難怪,我說她怎么能選上了呢?”“貴妃娘娘和顧昭儀是什么關(guān)系???”眼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莞嬪準(zhǔn)備再添一把火。
她想起那日她來罰她禁足時那股傲慢的姿態(tài),就恨得牙癢癢,今日過后看她以后還有什么顏面說是后宮之主。
“貴妃姐姐,滿不成你和顧昭儀之間”“大膽莞嬪!竟敢妄議貴妃娘娘!”貴妃身邊的常嬤嬤大聲呵斥道,防止莞嬪繼續(xù)說出什么難聽的話。
貴妃一雙眼睛直直盯著莞嬪,眼神里都是厭惡。
在薛府,她從小看著家中的那些侍妾為了得到父親的一絲寵愛而爭鋒吃醋,斗得你死我活,她本不屑于此。
可這個莞嬪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讓她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
但她很快收起了情緒,轉(zhuǎn)頭望向了顧惜,任誰都看得明白莞嬪的意圖,但若這次拒絕了她,以她的性子下次還是要找機(jī)會說這事,不如干脆這次就成全了她,她也懶得和她周旋。
反正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決定的,上頭還有皇上。
“顧昭儀,那今日便為各位姐妹彈奏一曲,全了莞嬪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