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段灼下意識地喝道,接著就被江聽晚瞪地噎了一下,才放軟口氣說道:“這是因為他畢竟是主動投案,后來又是在他的牽引下我們有機會接觸到村落里的人,功過相抵,自然要從輕判處?!?/p>
“不過我判了他去苦寒之地流放,那邊也有他受的。”
什么叫他主動投案,分明是被鬼逼著才去的!
江聽晚更是氣了個倒仰,當初是為了給女鬼沉冤昭雪才想辦法讓三哥投案伏法,結果現(xiàn)在倒好了,竟然還幫他減了刑罰???
她有些愧疚地看著站在門后的女鬼。
自從聽到三背叛流放之后她就一直那么沉默的站著,知道段灼離開,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之前見過她的歇斯底里,如今的平靜反而讓江聽晚心中有些害怕。
很快就到了犯人行刑流放的那一天,江聽晚和時覓一大早就到了府衙門口,手中的包袱里面是那件人皮長袍。
這個場面如何能少了女鬼這個苦主。
三哥是最后才走出來的,他眼圈烏青,嘴唇干裂,滿面胡茬,看來在牢中的這段日子并不好過。
看到江聽晚的時候他眼中立刻迸射出仇恨的目光,口中罵罵咧咧不顧衙役的拉扯,嚷嚷著就要沖上來,“臭婊子,當天我就是在你店里喝了酒才見的鬼,不然我也不會落到啊這個地步!”
“是不是你故意搞我的!?。?!”
“臭婊子,等老子回來了,就把你¥%%……%”
江聽晚除了當年在街上流浪那段時間,還沒被人指著鼻子這么罵過,當即挽起袖子就要賞他兩個大巴掌。
卻被時覓拽到身后,他飛起一腳正中三哥xiong口,踹的他噴出一口鮮血正好摔在衙役腳下。
“好了,這下路上也不用在喝水了,”時覓面上笑這,看向衙役的目光中卻帶著威脅,“對嗎?”
“是,是。”衙役被看心中一抖,連聲應是。
牽好馬拉起地上的三哥就要上路,忽然時覓手中的人皮袍劇烈抖動起來,是女鬼掙扎著想要沖破禁制。
“不行,不行,不能就讓他這么走了!讓我出去,我要殺了他!”女鬼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別沖動,”時覓皺著眉頭看向人皮袍,“如今光天白日你若是出去,仇是報了,你可是要灰飛煙滅的,沒有人再能救你!”
人皮袍停止了抖動,過了片刻才再次傳來女鬼的聲音,她輕聲說道:“我知道?!?/p>
“可是我也知道,像他這種人,是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惡,比起他看中的錢財來說,人命不值一提。”
“流放也好,服役也罷,只要他有命僥幸活下來,他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私欲重操舊業(yè),到時候還是會有很多人被他害死?!?/p>
“所以不管是為了我的仇,還是為了那些無辜的人,他都不能繼續(xù)活著!既然律法不能處罰他,那就讓我去吧?!?/p>
“我知道二位是為了我好,希望我可以投胎再世為人,可是,我已經(jīng)做惡鬼很多年了,怨氣纏身,早已沒了投胎的機會?!?/p>
“所以就讓我去吧,”女鬼最后聲音發(fā)顫地又重復了一遍,“求你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