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忘記鬼怪帶來的恐懼。
“我的意思是,即便杜子騰真的有罪,也應該由衙門來處置他,”時覓的目光越過江聽晚看向她身后,臉上流露出幾分懷念,“曾經(jīng)有人和我說過,無論人還是鬼,都沒有私自處罰誰的權利?!?/p>
“這個人,就是你來到這里要找的那個人吧?”注意到時覓的表情,江聽晚心中有一絲絲不舒服,冒出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時覓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眼神微妙地看著江聽晚。
“看,看我干什么?”江聽晚被他看的心中一陣慌亂,推開他向外走去,“別傻愣著了,準備做生意啦!”
時覓淺淺一笑,抬腳跟了上去。
其實他答應幫杜家母子還有個至關重要的原因沒有告訴江聽晚,他覺得書院一事和城北鬧鬼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書院秦章之死是在半個月前,沒過多久城北就傳出鬧鬼的傳聞,杜子騰的同窗們也是在這個期間一個接一個身亡。
前幾日他去找江聽晚的時候已經(jīng)察覺到城北的怨氣十分濃厚,這絕不是一個新死亡魂應該有的力量。
這其中或許還有什么關竅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無論是為了枉死的秦章還是江聽晚,亦或是海溪城中無辜百姓,這一趟他都是非走不可。
翌日正午,時覓將上午記得賬核對清楚,合上賬冊正準備出發(fā),卻被從樓上下來的江聽晚攔住了去路。
“我也要去!”江聽晚仰頭映著時覓有些詫異的目光,堅定地說道。
“你要去,”時覓看著眼前小小的女子,雙手環(huán)xiong,“你不怕鬼了?”
此番前去青松書院兇險難料,所以他沒打算帶著江聽晚同行。
“怕,怕啊,那又怎樣,”江聽晚一時有些瑟縮,但她眼睛轉了轉,想起什么似的又挺起xiong膛,“你不是我的護衛(wèi)嗎?哪有護衛(wèi)丟下之人自己外出的道理,我自然要跟著去?!?/p>
“再說了,你肯定要保護好我的,對不對?”說完還促狹地眨了眨眼。
“對,”時覓見她打定主意要跟上,只得寵溺地點點頭,“我會保護好你的?!?/p>
杜家的馬車按照商議好的時間來到了云水間。
江聽晚和時覓登車后看到杜子騰已經(jīng)坐在車中,看起來精神比昨天要更差了些。
馬車載著幾個人出了城門,又走了大約一刻鐘后,在青松書院門口停了下來。
四人下車一看,青松書院大門緊閉,門上還掛了只黃銅大鎖,書院周圍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倒也難怪,這半個月來書院中怪事頻發(fā),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哪里還有心思安心做學問。
于是書院院長就下命讓所有先生和學子都返回家中,暫時關了書院大門,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杜子騰帶著二人來到書院門前,掏出跟小鐵勾,從鎖眼里面探進去,左捅右捅地搗鼓了幾下,大鎖就被打開了。
“這個手藝不錯啊,”江聽晚湊到杜子騰耳邊笑嘻嘻地說道:“杜公子,我發(fā)現(xiàn)你很有做鎖匠的天賦。”
杜子騰聞言手一抖,訕訕笑了幾下沒說話。
時覓推開書院大門,一股沉悶腐朽的氣息立刻彌漫了出來。
他立刻皺起眉頭,好大的怨氣。
進門后江聽晚就緊緊挽著時覓的胳膊不撒手,睜大鳳眼四處打量,生怕從哪里冒出個惡鬼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