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啊掌柜的,”長奎眼見江聽晚神色不好,手一抬講講握住她戳過來的手指,“我可是帶回來一個大消息,你想不想聽?”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柜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清嗓子的聲音,長奎渾身一凜,立刻松開江聽晚的手指,同時向外蹦開兩步。
時覓這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寫下最后幾個數(shù)字。
江聽晚察覺到空氣中泛起淡淡的醋味,抿著唇角忍住笑,眼波一轉(zhuǎn)回到昌奎身上,眉梢一挑,“什么消息倒是說來聽聽?”
“掌柜的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盛家金鋪失竊的事?”長奎說話還故作神秘地沖她眨了眨眼。
江聽晚見他提到盛家金鋪,眼前頓時浮現(xiàn)出那張被畫的花里胡哨的慘白大臉,心中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有些木然地點點頭,“記得啊?!?/p>
“當(dāng)時盛家人都以為丟了的金子找不回來了,誰能想到,今兒一大清早,盛家人就發(fā)現(xiàn)那些丟了的財物憑空被扔在后院里,一分也沒有少!”長奎說到一半還賣起了關(guān)子,“不過這還不是最奇的,掌柜的你知
道最奇的是什么嗎?”
看著長奎一臉“你快問我”的表情,江聽晚雖然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是什么?”
“這次有個更夫看的真真兒的,”長奎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說是個花花綠綠的紙扎人把那些東西扔進(jìn)盛家后院的!”
江聽晚抬起手按在額頭上,默默地嘆了口氣,果然
“看來當(dāng)初偷走這些東西的應(yīng)該也是紙扎人,”長奎沒有注意到江聽晚的動作,緊了緊胳膊有些后怕地嘀咕,“這個更夫也真是倒霉,聽說被嚇得回去就發(fā)了高燒,估計這段時間都下不了床了?!?/p>
“哎,海溪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太平了,天黑還是少出門的好?!?/p>
長奎邊說著邊朝著后院柴房走去。
“哎哎哎,你去哪里呀?”江聽晚余光看到長奎的動作,趕緊幾步搶在他面前,張開雙手將人攔下。
長奎被嚇了一跳,看著眼前做出老母雞護(hù)崽造型的自家掌柜,有些摸不著頭腦,“前幾日有幾壇子酒放在柴房,我去把它搬出來?!?/p>
正說著臉色一變,目光有些慌張,“掌柜的,你該不會因為今天的事要趕我走吧,我,我保證以后好好干活,再也不到處亂跑看熱鬧了!”
江聽晚見這個身材魁梧的青年漢子紅了眼眶,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模樣,連忙擺了擺手,“你,你瞎說什么呢,店里這么多客人,鳶時都要忙不過來了,還不快去幫忙,這會子搬酒做什么?”、
眼下店里四五桌客人和站在門口就差嗑瓜子的鳶時,又看了看神情不變的江聽晚,沉默了一刻后輕輕點了下頭,“哦?!?/p>
之后隨手扯了條毛巾搭在肩上,面無表情地站在了鳶時身旁。
江聽晚暗暗地松了口氣,昨日紙扎人換了盛家的金銀后又回到了云水間,頭和時覓擔(dān)心紙扎人到處亂跑嚇到更多的人,只得先把它藏在了柴房里面。
若是讓長奎看到,怕是也要被嚇得出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賬柜旁邊,輕輕碰了碰時覓,后者側(cè)過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沒事的?!睍r覓如是說道。
好容易熬到了入夜,江聽晚惦記著被迫里躺了一天的紙扎人,于是早早關(guān)了店門,拉著剛合上賬本的時覓朝著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