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師妹信誓旦旦,不妨和我們一道前去?!迸岵怀琳诖藭r開口,依舊言笑晏晏,“也正好為我們指明剖心錘何處有損,及時修補,免得誤了刑時。”
赫連弟子哼了一聲,倒并未再反對。
行刑隊伍復(fù)又往前行去。因為問仙堂與剖心臺離得近,便省了御劍的功夫。
寧汐亦步亦趨地跟在大師兄身后,幾次三番試圖同他搭話,卻都沒找到機會。
負責押送的赫連家弟子虎視眈眈地盯著裴不沉,仿佛生怕這傳聞中一劍殺魔蛟的金丹修士會突然暴起sharen。
一路無言,到了剖心臺,更是萬籟俱寂。
其他仙門大能估計還在問仙堂內(nèi)討論赫連含山之死,又或是為了避嫌,總之一個來觀刑的人都沒有。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若最后查出裴不沉的確清白,此刻的咄咄逼人都會成為秋后算賬的把柄。
事實上,若不是裴不沉主動提出要上剖心臺,有些小仙門家主甚至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別說裴不沉素來公認品性高潔,不可能sharen,就算人真是他殺的,又能怎么樣?
裴不沉如此年輕便能修出金丹、綴得八重櫻,前途不可限量,未來羽化飛升也不無可能,為一樁冤罪而得罪他顯然大大不值。
大能們修煉百年,并非全然不問塵世,論起人情世故來各個都是人中龍鳳,自然不愿趟這趟渾水。
真正熱衷這場問刑,恐怕只有苦主赫連家。
在來的路上,寧汐漸漸理清了思緒。唯獨令她疑惑的,是白玉京的態(tài)度。
裴不沉畢竟是白玉京的首席弟子,可除了師弟師妹們自發(fā)為大師兄打抱不平之外,上面的掌門夫人與一眾長老卻盡皆沉默,絲毫不見關(guān)心。
究竟是對裴不沉太過放心,覺得他一定不會出事,還是另有隱情?
思索著,擺放剖心錘的寶架近在眼前。
“你說剖心錘有異,在哪里?”
寧汐心跳快了幾分,慢吞吞走上前,站在寶架前,踮起腳,佯裝夠不著。
“別磨磨蹭蹭拖延時間!”赫連家弟子很是不滿,厲聲道,“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在扯謊,定饒不了你!”
“燈光太暗,我看不清?!?/p>
眾執(zhí)刑弟子又罵咧咧去尋燭火了。
寧汐的心情有幾分灰暗。
實在不行,就試試強闖吧。她心想,若是大師兄愿意的話,憑他的修為,要沖出此地也不無可能……
“師妹在想什么?”
她猛地轉(zhuǎn)身,裴不沉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背后,朝她溫和一笑。